晚饭结束后,盛闻景拎着一小盒打包好的甜点站在路边,顾堂和他并肩站着,等待店员将车从停车场开出来。
甜点是顾堂主动提出,请盛闻景带给盛年的。
“对了,合同中有写你家地址。”顾堂说。
盛闻景微微点了下头。
话说到这份上,盛闻景道:“如果你忙的话,还是送我去地铁站。”
“如果我不忙呢?”
“那谢谢你送我回家。”
盛闻景干脆道。
他很少有与陌生人初次见面后,心中会腾升不要观察我的意识,
顾堂就是这样一个让他处处感到不适的人,他的每一步,似乎都隐藏着更深的试探。这份试探在双方隐约对峙下,显得格外尖锐凸出。
如果这就是顾堂的习惯,那么两个习惯相同的人,如果无法迸发出灵感的火花,那么就只有两片海域相交,或者海浪之间对抗时,一方以压倒性的趋势获胜。
“如果下次你想约我陪你出来散心,没有必要再找借口。”盛闻景用脚尖踢了下脚边的石子。
远处闪烁的车灯异常醒目,那是顾堂的。
顾堂:“我看你对我母亲倒很毕恭毕敬。”
“毕竟她是甲方,顾少爷并不负责我的薪水。”盛闻景弯眸笑了笑,“而且搞艺术的人,应该有脾气,你说是不是。”
“是。”顾堂答,“那么你的脾气是什么?”
没等盛闻景再回应什么,跑车在面前停下,店员小跑着来到顾堂身旁,将车钥匙还给他。
华灯初上,盛闻景贴在车窗边观赏夜景,手指边在透明玻璃上画了个全,随口道:“你为什么要叫顾夫人母亲。”
母亲大多出现在书面语言中,而并非日常称呼。
妈妈更符合生活中,对于母亲这一形象的亲昵。
更有肉麻的,甚至会喊妈咪。
他单手撑着下巴,微微偏头去看后视镜里的自己。
刘海被充盈着青草香气的风吹得上下翻飞,蹭地眼角痒痒的。
“华人的圈子,有时比你们想象得更加封建迷信。”顾堂解释,“就像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TVB影片。”
可比起封建迷信,财富更显得珍贵难得,不是吗?
盛闻景说:“小时候有个算命的,说我命中带煞,迟早有大劫。”
“巧了,我也是。”顾堂失笑。
不知是酒足饭饱后,血糖陡然升高后造成的兴奋,还是今夜夜色美妙,以至于盛闻景的笑意始终没有消散过。
挂在唇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顾堂聊着这座城市里的风景。
抵达盛闻景小区楼下时,顾堂将车停稳,看了眼熟睡的盛闻景,开着车灯靠在车头纳凉。
虽说是老小区,但绿化做得很不错,现在还不是夏蝉鸣叫的时候,盛夏活跃起来,应该会十分吵闹。
指针指向十点,楼上住户大多是老人,已经纷纷熄灯休息,四下寂静,就连行人都很少路过。
他掏出手机看了会股市,又与研究生时期的导师讨论了会之后研究的方向,导师提出可以帮他写推荐信,将他推荐给他在学生时代求学过的老教授。
顾堂正欲感谢,听到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盛闻景正推开车门,双手撑着膝盖,腿脚发软地下车。
“早上好。”顾堂玩笑道。
盛闻景捂着嘴打哈切,声音闷闷的,“现在是几点。”
“你只睡了半小时。”
“要喝水吗?”顾堂问。
盛闻景暂时还没彻底清醒,缓了会才说:“不好意思,我又浪费你的时间。”
顾堂耸耸肩,无所谓道:“最近休假,没有事情做。”
“不请我去你家做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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