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古典乐不会让我感到快乐。”
盛闻景没有反驳过韩左,这是第一次。
他认真道:“老师,如果我所演奏的音乐,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么听众还会被感染吗?”
“你说过,如果空有技巧,再华丽的钢琴曲,都只是没有灵魂的空壳。”
“每次比赛上台,我都会紧张。”
“裴书岑没有这种困扰,她说弹奏自己喜欢的曲子,只会让她感到兴奋。”
盛闻景摊开双手,掌心朝上,微微蜷成拳。
他曾经无数次在灯光下观察自己的双手,思考为何在学习钢琴的时候,大脑与双手似乎形成了两个独立的个体。
思维客观地评价双手,这是件好事,但于盛闻景而言,变得更像是完成任务。
为了完成演奏而演奏。
盛闻景坦诚道:“对不起,老师。”
类似于盛闻景这种,过分拥有自己主意的学生,教学起来容易,一点即通,倘若想要让他按照长辈为他规划好的道路走。
除非意见相同,否则难于登天。
“但并不是完全推翻,我们之前所讨论过的,去国外读音乐学院的决定。”
盛闻景缓道。
学音乐的目的是找到属于自己的音乐,而并非刻意为他人演奏。
良久,韩左开口:“如果这就是能让你觉得有意义的事,老师会全力支持你。”
周晴重新住院,盛闻景便得继续像从前那样,家与医院两头跑。
拥有参加过音乐节的经历后,盛闻景忽然发现,其实周晴有时候也不希望他总是待在她身边。
每个人似乎都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
盛闻景带着在家煮好的饭来到医院,帮妈妈支起吃饭的小桌板时,周晴笑着问儿子,最近有没有和乐队朋友保持联系。
“嗯,周末约了一起吃饭。”盛闻景说。
周晴听罢,开心道:“也可以邀请他们来家做客。”
盛闻景清晰地明白,自己休学,虽名义上是为了打工填补家用,实则是舍不得每分每秒与妈妈相处的时间。更不知道再次失去亲人后,还有没有能力继续带着弟弟生活。
他在用力地依赖着母亲。
即使即将成年,来到了第二性征分化的分叉口。
晚餐是熬得软烂的蔬菜粥,周晴吃了很多,但入夜后全都吐了出来。
盛闻景在护工的帮助下,很快将呕吐物收拾干净,去水房清洗拖把时,他倏地意识到,自己应该按照妈妈的心愿,回到学校继续学业。
如果未来人生需要自己独自度过,那么只有学会走路,才能奋力奔跑。
乘坐最后一班地铁回家,面对空荡的车厢,盛闻景压低鸭舌帽帽檐,将半张脸藏进卫衣里。
夜晚的寂静,足以放大任何孤独,像只无形的手,扼住祈祷的人的咽喉。
家中玄关处的灯仍然明亮,盛闻景将钥匙丢进储物盒,趿拉着拖鞋来到餐厅。
保温杯放在餐桌一角,盛年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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