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景淡道:“虽然很不愿意将我自己的事主动告诉你,但我现在需要一些能够抑制情绪的药物。”
“顾堂,精神病人在痊愈前,很难脱离对药物的依赖。”
“我已经断药将近一周,这是我的主治医生的电话,他会告诉你我该使用什么药物,或者,请你信得过的医生来做个全面的检查。”
说着,盛闻景将放在上衣口袋里的纸拿出来,A4纸内,只简单地写着医院地址,以及医生信息。
顾堂并未第一时间接过A4纸,他反问:“你有精神疾病。”
“长达十年的精神疾病。”盛闻景喉头滚动,随后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所以顾时洸他活该,几次三番地刺激我,刚刚你不是说过可以告我故意伤害罪吗?”
“精神病人发病后的举动,算是故意伤人吗?”
顾堂沉默,他将纸叠起收进掌中,道:“知道了。”
绝大多数创作者,都有轻微的精神疾病,盛闻景有病在意料之中,但顾堂没想到,盛闻景的状况比他想象中的更糟糕。
或许是因为盛闻景的坦然,让他认为,盛闻景能很好地整理情绪。
毕竟那个时候的盛闻景,母亲去世都没能让他在外人面前掉一滴眼泪。
盛闻景在B市的主治医生向顾堂详细询问盛闻景的状况,道:“小盛的精神状况还算平稳,他在我这就医时间很长了,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还是尽量让他多出去走走,别总待在家里闷着,他最近不是参加了个综艺节目吗,站在医生的角度,我并不建议他从事台前工作。”
“您能具体说说吗?”顾堂手机开着外放,他正站在衣柜前收拾自己带来的衣物。
医生沉吟片刻,道:“现在的网络太发达,小盛又是很在意别人对他的评价的性格。”
“您是担心他参加节目,一举一动被有心人抓住放大,实施网络暴力吗?”顾堂停下手中的动作,说。
“也不全是,……唉。”医生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想到顾堂毕竟不是盛闻景的直系亲属,于是岔开话题道:“小盛经常吃的药不难买,我待会短信发给您。”
通话结束没多久,顾堂收到医生的短信,他将消息转发给吕纯。
晚饭过后,盛闻景便径自上楼继续练习架子鼓,没再与顾堂多说一句。
医生建议尽量不要让盛闻景独处,话里话外透漏着怕盛闻景想不开的意味。
顾堂想着几个小时都没听到盛闻景发出动静,遂带着切好的水果去找盛闻景,架子鼓就放在摆放钢琴的房间,房门虚掩着,不知何时,盛闻景趴在鼓面睡着了。
一根鼓棒可怜地被盛闻景踩在脚底,另外那根,在顾堂抬脚进门时,出现在距离顾堂鞋底两三厘米的位置。
晚风扬起雪白的纱帘,顾堂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很多年前,盛闻景也是这么趴在音乐教室的钢琴旁,等待他来接他。
那个时候的他,仍待在某所称作学术殿堂的大学,学习着怎样成为更优秀的人。而盛闻景似乎原本就很优秀,他轻易地得到了绝大部分人求而不得的天赋。
蕊金杯结束,顾堂送顾时洸去音乐学院的时候,一位古典乐教授随口询问他,既然你们都是从中国来的,那么你们认识一位叫做盛闻景的学生吗?
教授遗憾道:“之前我们还有邮件来往,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忽然决定放弃入学资格。”
“让您念念不忘的一定是很优秀的学生吧。”教授身边的另外一位老师插话道。
教授:“只要你听过他演奏,一定不会忘记。”
“那是个天才。”
顾堂走到盛闻景身旁,盛闻景的脸埋在臂弯中,手掌摊开,露出被鼓棒磨的出血的掌心。
他练习架子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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