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堂淡道:“出去。”
顾夫人:“我和你爸爸都很担心你,有他们在我会放心些,孩子孤身在外打拼,你要理解做父母的苦心。”
没有人会找五名看起来练过功夫的壮汉做陪护,顾堂冷眼看着短发男,视线挪至钟琦那里,钟琦立即心神领会,拿起放在沙发内侧的公文包向外走。
“拦住他!”顾夫人转身指着钟琦厉声。
钟琦身体停滞半秒,紧接着拔腿就跑,径直冲向安全通道。
顾堂慢条斯理地拔掉手背的输液管,鲜红粘稠的血连着枕头洒在被单上,他毫不在意地甩了下发麻的右手,单手支撑着床缘,缓缓起身道:“母亲,现在才用‘妈妈爸爸’这类亲近的称呼,是不是晚了点。”
称呼父母的方式有很多,父亲母亲是最疏离的表达。
顾堂从小喊父亲母亲,早已不记得自己是否有称呼过他们爸妈,反倒是顾时洸,每天腻在母亲身边,无数遍地喊着妈妈爸爸撒娇。
顾夫人脚步微动,彻底看到顾堂面色苍白后,神色稍缓,恢复先前的音调,说:“这次你父亲气得不轻,我想来看看你有什么难处,毕竟你是顾氏未来的当家人,如果随便被什么来路不清的人纠缠,这会损害我们顾家的声誉。”
“盛闻景是不是来路不清不楚的人,你心里明白。”
顾堂开门见山道:“盛闻景是时洸曾经的老师,也是留音时代的继承人。母亲,即使从商业角度,我们也没有必要与这样一位国内娱乐产业的龙头企业为敌。”
“况且,我早就已经是顾氏的当家人,不是吗?”
他抬起左手,食指戴着属于顾氏的家徽。
从顾弈手中接过这枚戒指,即代表顾氏已经改朝换代,整个顾氏都由顾堂领导。
“父亲他已经老了。母亲,你应该明白,你和时洸只有依赖我,才能享受比以前更加丰富的物质生活。”
顾夫人怒道:“那么你给你弟弟活路了吗!”
“全人类踏入现代化,似乎只有顾家仍旧守着当年那套,每次回家,都让我有种生活在旧时代民国的错觉。”顾堂讽刺道:“家族,传承。顾氏已经落后不少企业,该寻找新鲜血液的时候,你只顾着将亲信塞进总部。”
“亏空错账贪污,我用私人账户帮你填进去了多少,母亲,难道就没有人找过您吗?”
“我和父亲的争执,最不该表明立场的就是你。”
他强忍腿部针刺的痛感,几乎是挪的,缓缓来到顾夫人面前,额角青筋因用力而突突直跳,他抓住顾夫人纤细的手腕,咬牙切齿道:“如果是为了顾时洸,大可不必来这里装好人。”
“盛闻景不是我,还会在意兄弟感情。”
“顾时洸是你弟弟!”顾夫人甩开顾堂,反手给了顾堂一个响亮的巴掌。
顾堂脸被打得偏了过去,整个人身形晃了晃,险些摔倒。
他扶着沙发靠背,忽地笑出声,用气声说:“我从未享受过作为你们儿子的任何温情,但承担了所有作为兄长该承担的责骂。”
父母眼中的天才,大抵是那种没有任何私人感情,只为了他们理想而存在的机器。
有血有肉的人,饱含感情的人,总会有那么一天承受不了期许而崩溃。
有时候,顾堂倒宁愿自己是那个做一辈子米虫的人。
顾夫人抽打顾堂的手微微颤抖,掌心因用力过猛而发烫,她无法控制地大口呼吸,双眼通红不可思议道:“顾家将所有资源倾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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