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玉也叫鼓上之人的风姿吸引,一时难以移开目光,都缙在旁不无感慨地说道:“我在山里这么多年,也没见过几回景川师兄扮傩母舞乐,你一来就赶上了。”
听他这样一说,闻玉才意识到鼓上的傩母竟是由男子扮的,见他身姿轻巧不输女子,不由问道:“他也是剑宗弟子?”
“景川师兄是乐正首席,听说他在舞乐上的技艺,已在乐正各位师父之上了。”
闻玉看了几眼,又将目光落在傩母前面的傩翁身上。那人一身白衣,站在最前面的车架上,手中拿着一盏提灯偶尔吟诵几句祝词。
人潮涌动,鼓声如雷,闻玉听不清他口中说着什么,但见他腰背笔直,远远看去松形鹤骨,有林下风致:“那又是谁?”
都缙仔细看了一会儿,却也没认出来:“应当是哪位文渊的师兄吧,往年驱傩,有时卫师兄也会来扮傩翁,每次听说他扮傩翁,来得弟子总是最多。大家都说卫师兄聪慧过人,由他送祝词也能沾点好运,祈求年末学考取个好名次。”
闻玉乍一听觉得有些好笑,仔细一想要真能沾沾考运,竟也生出几分心动。
正这样想着,忽然身后有个剑宗弟子喊了一声都缙的名字。
“项师兄也来看驱傩?”都缙回过头,同来人打了声招呼。
“是呀,没想到温师妹也在这儿。”来人一边说一边看向一旁的闻玉。
都缙同闻玉介绍道:“这是项远师兄,那天你过剑阵,他也是那三十人之一,就是最后叫你将剑打落的那个。”
一旁的项远猛地咳了两声,有些无奈地看了都缙一眼:“师弟你真是……”
但经都缙这么一说,闻玉倒是想了起来:“哦——我记得你。”
项远听她这样说,立即又高兴起来:“师妹剑术高超,是我技不如人。”
周围的灯火映照在女子的脸上,显得她眉眼盈盈,珠辉玉丽,看上去娟好静秀如夜间盛开的昙花,叫人移不开目光。
少年心中一动,忍不住摸摸鼻子又继续说:“对了,温师妹刚来这儿,是不是还没去山下的城镇逛过?过几天山下有灯会,师妹要是有兴趣,可以……”
他后头的话被淹没在人群的欢呼声中,不知不觉间,驱傩的队伍已经走到了跟前。闻玉也被这巨大的欢呼声吸引了注意力,转头朝着路中央看去。
白衣的傩翁念着驱傩词,手中提灯站在最前面,身后除去鼓上跳舞的傩母,还有一众吹笛击鼓的护僮侲子,他们身旁围绕着不少“鬼怪”,“山鬼”们不时嬉笑着簇拥而上,又叫身后的驱傩人以手中的茅鞭驱赶,于是或作痛哭流涕,或作抱头鼠窜状,场面滑稽热闹,笑声不绝。
经过他们身旁时,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傩翁朝着路边看了过来,注意到路旁的女子,竟一时间停住了目光,连口中吟唱的祝词都顿了一顿。
四周的欢呼声中,只有站在鼓上的傩母注意到了他这一瞬间错乱的节拍,红衣男子垂下眼不动声色地跟着看了过来,像是想要知道是什么叫他乱了心神。
周围有人注意到二人的视线,也很快发现了路旁未带面具的闻玉。不少人认出了她,戴着面具的小鬼们嬉笑着将她围起来,簇拥着她跳起舞来。于是四周响起善意的笑声,附近的护僮侲子们上前替她驱赶周围的鬼怪,反倒将她挤到了山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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