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既清拒绝打镇痛药,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会上瘾,他不想自己只靠镇痛药活着。
他已经过了急性排异反应时期,现在是慢性阶段,慢性比急性更折磨人。
李简舒推门进去,就看见一地玻璃碎片,陈既清正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她走近,看见他手里是一块石头,手里拿着刻刀正在刻。
她一开始不理解他的举动,后来她明白了,他需要转移注意力,这样就感觉不到痛了。
李简舒走到床头柜边,上面放满了石头,都是刻好的,最开始石头上面的字歪七扭八,到后面越刻越顺,甚至出现了笔锋。
石头上面的字是叶缇。
陈既清的拇指和食指都有细小的伤疤,都是刻的时候划到的。
从李简舒走进到走近,陈既清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知道他不是没听见,只是不想理会。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难过,更多的是唏嘘。
排异反应开始,他就不愿见人,不管冷还是热都穿长袖,戴口罩,戴帽子,因为做完移植手术会引发各种病症,皮肤、黏膜、关节都会出现问题。
想要好,就只能等机体适应外来的细胞,排异反应才会慢慢消失,病症随之没有。
李简舒看着他这个样子,就想到他做手术的那天。
手术是很成功,没错,但手术过程中还是发生了意外,有一段时间陈既清的心脏骤停,他们不得不停下手术,先进行抢救。
给他按压心肺复苏,给他心脏除颤,都没用。
李简舒突然想到什么,对他喊了一声叶缇,下一秒,心电图有细微的起伏。
陈既清的命,是靠叶缇的名字硬生生喊回来的。
叶缇就是陈既清活着的动力。
李简舒静静看了一会,然后开口:“陈既清,我给你一样东西。”
陈既清没动。
“是叶缇让我给你的。”
听见叶缇两个字,陈既清的手一顿,随后慢慢把脸抬起来。
李简舒把票放在陈既清面前,“她还让我带句话。”
“她说,她真的有在好好生活。”
陈既清怔怔地看着手里的票,眼里只剩下票上叶缇两个字,别的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想捏紧,但舍不得,只好死死攥紧被子。
不知是因为票还是因为刻了一个晚上,他眼睛红得厉害,布满血丝,手指控制不住地发颤。
李简舒还有一句话没说,就是不要让他来那句,她知道陈既清不可能不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近,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过了很久,陈既清哑着声音,“给我三支镇痛剂。”
他怕他会失控,他不想让叶缇看见他糟糕的一面。
李简舒是震惊的。
一个半年没有打镇痛剂的男人,一个活生生靠意志挺过来的男人,居然会主动要镇痛剂。
碰上叶缇,陈既清就疯了。
一个没有理智的疯子,一个为爱疯狂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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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1日。
钢琴会是晚上7点开始,6点要到后台后场,叶缇4点就出门了。
她来到特拉法加广场,走了一遍她和陈既清奔跑过的路,走到街头,不经意瞥见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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