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看着跪在下面被海棠宫磋磨得厉害的外甥女,再看一旁郡主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恨不得咬碎银牙,也只能忍着,笑道:“郡主既然用着不好,我再给郡主挑好的。”
“娘娘也不用再费心挑别人了,娘娘只说这么个东西怎么办?”谢嘉仪懒洋洋看着自己大红的指甲问道。
柳嬷嬷是德妃心腹,自然知道内中曲折,这时候笑着道:“这丫头就交给老奴,老奴必给她教训,让她知道天高地厚、主尊奴卑。”
“哦?柳嬷嬷怎么教训呢,你教训给本郡主瞧瞧,也让我宫里的人学学,让那眼里没主子的长长记性。”谢嘉仪笑盈盈抬头。
烛火下明媚艳丽的美人,生生让人看出毫不掩饰的邪恶。
柳嬷嬷一滞,鸣佩姑娘身份贵重,哪里是她教训得的。她是真没想到一向最好说话的郡主,几个月不见,竟然这样难缠。郡主不是最怕太子不高兴,就是有脾气在太子面前多少都会压着,怎么这次竟然当着太子就做这种恶主欺奴的事儿,实在大大出乎柳嬷嬷意外。
一直安静跪着的鸣佩磕头道:“郡主不要为难别人,都是鸣佩一人的错儿,鸣佩愿意一力领罚。”说着挺直上身,抬手自扇嘴巴。
长春宫正殿里一时间一片安静,只有鸣佩自扇嘴巴的声音,听得人心慌,心怜。
“够了!”是太子。
此时鸣佩白皙的小脸已经一片红肿,嘴角带血,她目光平静,不卑不亢,扣头伏地。
如风中白莲,命不由己,任人摆布。
她自脊背挺直。
满殿寂静。
可坤仪郡主却好像混不在意,托着腮,大红的指甲衬着她那张白皙娇俏的脸,一派天真明媚的样子,她皱着眉头思索半天,这才开口,却不是跟太子说话,而是犹豫着问她身旁的陈嬷嬷:“嬷嬷,我跟长春宫说话,一个奴婢也能插话的吗?”
说着忽闪着大眼睛又看向德妃:“我是郡主,下面一个奴婢,也能踩着我彰显风骨了?她是不是踩我了?”谢嘉仪的声音里是认真的困惑,“在这长春宫里,我坤仪郡主,是谁都能踩的?”
这时候陈嬷嬷出来笑道:“咱家小主子年纪小,却打小通透,娘娘更是心明眼亮,这奴才眼空心大,娘娘此时也是看明白的,得给我们主子做主,不然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插话自罚,主子还没说什么,她就能露出一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烫了的手,把自己脸扇得血呼啦的。”说到这里陈嬷嬷转身冷笑:“我且问你,是你这手上烫伤跟主子有关,还是你自扇耳光要赖到主子身上?郡主说了交给娘娘办你,就是交给娘娘,你算什么东西,就敢当着太子和长春宫娘娘,当着郡主自己跳出来做主!”
陈嬷嬷一席话义正词严,说得不少人从鸣佩自扇耳光的壮烈中醒悟过来。确实,郡主这边还没说什么呢,鸣佩已经坐实了郡主为主的酷烈狭隘不容人。
德妃娘娘再是不动声色的人,此时都有了恨意,海棠宫这是不肯善了了。
她咬牙笑着吩咐:“柳嬷嬷,你去教教这个丫头规矩!”柳嬷嬷应声,来到鸣佩身前,扬手要打,注意到陈嬷嬷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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