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太子的压力上前去劝,郡主气性这样大,可别再因为一个背主的丫头气坏了身子。哪儿知道他们还没上前,就看到他们的主子不仅没发疯,甚至没生气。
谢嘉仪穿了十二幅的翠色蜀锦长裙,配乳白色绣花蜀锦短襦衫,搭配翠色披帛。翠色长裙裙尾是一圈缠枝花绣纹,同色系团花绣纹盘在她乳白色上襦一侧,说不出的新鲜灵动,如同这个树木扶疏百花盛开的夏天。
听了徐士行的话,她只是缓缓笑了。视线从眼前的徐士行身上,移到他们所在的这个二层阁楼,四面洞开的窗,可以看到这正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夏天。远远的,有鸟鸣有人声,有几声应景一样的蝉鸣。
她的视线一一看过采月、采星,看过步步,最后落在依然腰腿完好的如意身上。她看着他,想到当时被人打断了腰腿的如意,看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郡主,就是看着吓人,没什么大事。”他苍白的脸上,看到她的第一眼就露出一个同往日一样的笑。
还有她的采月和采星,好几天没有出现。她们必然出事了,她哪里能不知道,只是她已经没有办法给她们讨公道了。还有步步,到最后她身边就剩下陈嬷嬷和步步了,听到她咳嗽,步步慌慌跑进来的样子,本就不是个稳重的性子,看到她吐血,白着脸还强笑着把帕子藏起来不给她看到,刚出门转弯他就摔了,谢嘉仪知道他必是腿软了。
还有这个才十六岁的自己,健康的,没有破碎的,站在这里。
谢嘉仪兀自转了一个圈儿,说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你们看,我这样美!”郡主把小鞭子递给一旁的如意,提裙跑到了窗边朝外看,然后回头笑道:“咱们快下去吧!”说着对太子行礼,带着四个人就往宴会方向去了。
已经做好准备要面对谢嘉仪的胡搅蛮缠,然后准备打发她几个下人出去,好好给她解释其中道理的徐士行愣住了。
他回过神,谢嘉仪已经像一只翩翩的蝴蝶,带着人往楼下去了。
徐士行不觉皱了眉头,从那日谢嘉仪午睡起来,不再去东宫开始,就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能感觉到必然是有什么发生了,可是他查遍了那些日子谢嘉仪见过的人,并没有任何端倪。他甚至怀疑谢嘉仪是知道了鸣佩的身世,可查完他确定不可能,没有任何纰漏。
再说昭昭真知道,必早闹到陛下那里去了。
鸣佩,必死无疑。
到底是什么事呢?徐士行再次细细从头思索,可依然一无所获。他来到窗前,看着走在前方的谢嘉仪,是园子里最显眼的存在,她一出现,远处宴处说话的人群就是一静,不少人都偷偷打量。
一个个又故作从容开始谈论起来,徐士行哼了一声,这些所谓文人贵族公子的心思,谁还能不知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就敢觊觎郡主,要不是朝廷用人,这些都该——
徐士行缓缓闭了闭眼睛,慢慢睁开,眼里已经恢复从容平静。他又凝视了一会儿那个翠色的身影,这才转身也朝着那处去了。
宴息处,明心低声兴奋道:“公子,是郡主!”在这样富贵华丽的地方,明心生怕给自家公子丢了人,是提心吊胆步步紧张,尤其是那些大家出身的柿子橘子的,他们带着的下人都带着高人一等的味儿,说起话来确实和气,就是那和气听着都让人心里怪不得劲的。
也就是他们家公子,就是陆家没有大官又怎样,他们公子往那里一坐一站,就把那些微微抬着下巴的人给比下去了。
此时看到郡主,明心竟然有种看到亲人的感觉。见了那些皇家贵族,才能体会到郡主她是多么平易近人。
陆辰安早注意到过来的人,此时听了明心的话,也像其他人一样,似乎刚刚发现,往前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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