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是那句话:“没有陛下的吩咐, 娘娘不能进。”
长春宫的奴才都在德妃身后, 养心殿的奴才在殿门两边立着,德妃觉得喜公公这是当着这么多人扇到了她的脸上。
“你敢拦本宫!”她扯下了往日的恭顺, 指着喜公公不客气道。
喜公公依然是恭敬站着, 还是重复了那句话, 一字不改。
德妃咬牙一连说了三个好, “本宫原以为公公该是个聪明人。”
喜公公依然是原来模样, 低眉顺眼道:“奴才只是个听主子吩咐的本分人。”德妃死死盯了喜公公一眼,狠狠甩了袖子,带着人往一边偏殿等着了。
直到她坐下还在咻咻喘着气,鸣佩轻轻为姨母揉着肩膀,道:“来日方长,娘娘且看他。”
“你说得对,来日方长,咱们且看他。”
两人似乎说的是喜公公,似乎说的又是别人。说过这句话,她们看着偏殿晃动的烛火,按捺着各自激动复杂的心情,等着。
很快东宫和内阁大臣们都到了,先是阁臣们进入,隐隐听到有哭泣声,接着就是太子单独进去。
徐士行跪在永泰帝龙床前的脚踏上,看着脱去龙袍以及厚重外衣的永泰帝,只穿着杏黄色寝衣,原来已经瘦到了这种程度。
他茫然跪着,他也早已见过陛下的脉案,知道离那个日子不远了,却也没想到这样快。
他看着这位从来都不喜欢他的父皇,想到的却是谢嘉仪。何胜说郡主今日出宫很是高兴,这下子还不知道她突然接到传召会是什么反应。
徐士行的脑子乱成一片,他一度以为要不是昭昭,也许陛下真会废了他。后来,大约即使没有昭昭,陛下也废不了他了。他要做的只是按住其他野心勃勃的皇子,时时刻刻谨言慎行,规避着随时可能飞过来的冷箭。
他做了多久的太子,就过了多久这样的日子。无论多小的太子,要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从自己被放在那个位置那天起,就不可以轻易信任任何人。包括门人,包括兄弟,包括——陛下。
永泰帝大约是之前说了好些话,耗尽了力气,此时他靠躺在那里,只是喘着气,却说不出话来。
一时间帝王寝室里只有帝王的喘气声,床前跪着的太子,还有床旁侍立的喜公公都是静默的,静静听着一代帝王临终前每一句微弱的吩咐。
永泰帝终于再次勉强睁开了眼睛,“.....你.....立誓.....”
太子一震,看向永泰帝。
永泰帝半阖着眼睛,艰难而缓慢道:“.....永.....不.....逼迫.....坤仪.....”
一向稳重的太子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新旧帝王的交接要说的必然是国事朝事天下事。即使是徐士行,明知道陛下没有任何话真的想跟他说,从来都没有,可他也没有想到永泰帝到了最后居然还要逼迫他。
寝宫里静得落针可闻,只能听到永泰帝越来越重的呼吸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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