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闵怀太子的血脉,但是他们不会诛杀大胤储君,不会诛杀大胤未来的新君。
“主子啊,老奴只是怕这逆着来的事儿——”这毕竟逆人性,逆天命,陈嬷嬷替主子为难。
谢嘉仪笑了:“逆?待咱们做到,就是正。”什么是逆,什么是正,什么是天命,都要人来定义。
陈嬷嬷怜爱地看着小主子,垂头时再次轻吁了口气,这些年没见陛下,陛下变得太多了。她已经完全看不清陛下了,谁知道陛下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她的主子走得这条路终归难走,陛下这些年求之不得,应了主子,可再过几年还是现在这种想头吗?不要说是帝王,哪个男人不想要自己的血脉呢.....
陛下如今正当壮年,他就是晚个五年,哪怕晚个十年都一样能要孩子。男人一旦变了主意,心,可是很硬的。
而嬷嬷知道,主子最不想走的路,就是最后刀兵相见的路。
嬷嬷考虑的事情,谢嘉仪早已经考虑过千百遍。但想活,有时候就是这样难。
她让采星带着丫头给她换衣服,谢嘉仪要去见陛下。
养心殿里,建曌帝神色不明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张瑾瑜,“你想了这么多年,还是想要封妃?”
张瑾瑜叩首道:“臣女本不计较名分,只希望能陪在陛下身边。但臣女曾为奴为婢,受尽□□——”
吉祥听到鸣佩这话还没说完,就被上首的建曌帝打断:“为奴为婢,受尽□□,这是——受尽谁的□□,朕怎不知?”陛下的声音淡而温和,但吉祥知道陛下怒了。
这个鸣佩一直是吉祥看不明白的存在,依着他看,陛下对鸣佩姑娘分明无意。可不管是往养心殿送汤,还是当年高升帮着鸣佩做下的那件事,要是换了别人早死了一百遍了,可她偏偏还能好好活着,还能走进养心殿。真是奇了!
“陛下,陛下就是不在乎从小相伴的情分,不在乎张家满门的牺牲,陛下不该忘了答应臣女的事情。”
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日子。
书房里陷入了沉默,建曌帝没有说话。
不管是跪在里面的鸣佩,还是守在门边的吉祥,都是垂头的,谁也看不到陛下此时的脸色,更无从知道陛下此时到底在想什么。
当年他们也不过都是六七岁的年纪,那是张府抄家的前一年。张瑾瑜带着她那个只比她小半岁的庶弟跟着徐士行,据说这个弟弟虽是庶出,但跟张瑾瑜很投缘,她当亲弟弟一样喜欢着。徐士行虽然小,但皇宫里哪有天真的小孩,他已经早早对那些小孩子的游戏不感兴趣了。可张瑾瑜那个庶弟却还是一派天真,追着他太子哥哥长太子哥哥短的叫着,求着太子哥哥甩掉下人好一起爬树玩泥巴,张瑾瑜就在旁边拿着帕子捂着嘴巴笑。
徐士行嫌烦,倒也带着他们摆脱了下人,只余一个贴身跟着张瑾瑜的丫头,只求他们能闭嘴在一边玩去。偏偏就出了事,徐士行和那个虽然烦人但傻乎乎很可爱的男孩一起落了水,紧要关头是张瑾瑜对跟着的丫头说:“先救太子哥哥!”
明明那个红扑扑胖脸蛋的小男孩离丫头更近一些,可丫头还是先救了徐士行。
最后徐士行活了,那个叽叽喳喳的小胖脸,死了。
六七岁的徐士行已经很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看着一直哭一直哭的张瑾瑜,对她说:“我欠你的,你将来随时可以跟我讨要。”
现在,张瑾瑜来跟他讨要了。
徐士行不再看下面跪着的人,只淡声道:“你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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