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时间打球。
到了第二天,盛千陵好像感受到了江里的冷淡。
他的语气变得明显悲观起来。
他说:“里里,为什么要躲着我?你不回我,我就去你家找你了。”
又过许久许久,他才又发来消息:“为什么也不在家呢。江里,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再往后,就是拜托江里回复消息,只要江里回复,他就可以不在意之前被无视那么久。
到第三天的时候,盛千陵仿佛终于接受了江里又一次凭空消失的事情。
也是这一天,信息高达四百多条,断断续续,没有顺序,想到哪儿讲到哪里。
有时候在回忆他们当年初遇的情形,也说到了他当时是怎么一杆一杆为野路子球手示范学院派打法。
讲到最后终于忍不住示爱。
他说:“里里,我想你。求你回复我,好不好?”
又说:“里里,就算你玩腻了我,在这个小县城又遇上,也是缘分,是不是?回复我,和我打球吧,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不会纠缠你。”
姿态卑微得压根儿不像一位斯诺克职业比赛冠军。
江里手中那汉堡怎么也吃不完。
吃着吃着,便觉得这麦当劳怎么回事,做的汉堡怎么越吃越咸越来越咸。一气之下就想去食品安全部门投诉麦当劳,让他们长长教训。
不过眼下消息还没看完,投诉的事还是先缓一步。
再往下看,消息便简短了很多。
有一百多条,几乎都是相同的三个字——「对不起」。
盛千陵并没有做错什么,反而当年他才是被抛弃那一个,却还是忍气吞声,重复地对江里道歉。
江里生气地把那咸汉堡一扔,从裤兜里摸出一颗徐福记棒棒糖,快速撕开糖纸塞进嘴里,稍微缓解了一下口腔里那股奇怪的味道。
他滑了滑微信消息,最终翻到了最后。
最后一条消息是这样这样写的:“江里,对不起,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以后不会了。我订了晚上八点回北京的机票,以后不会再过来,也不会再打扰你。再见。”
江里就坐在那儿,用力咬着糖,在下意识的情况下,手心颤抖着点开了盛千陵的头像。
是一只在小区里撒欢的狗。
当年,江里曾在盛千陵面前这样示弱。
他说:“我好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啊。”
盛千陵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说:“没关系,我正好想养一只小狗。”
麦当劳外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经过,注意到玻璃门里高脚椅上的江里,拉一拉妈妈的手,好奇地问:“妈妈,那个哥哥怎么哭得那么伤心啊?他是不是和我一样,弄丢了最爱的芭比娃娃?”
小女孩的妈妈心虚地把小女孩一拉,大步走开,边走边讲:“嘘,小声点儿。你的芭比娃娃不是又找到了吗?”
可是他的却找不到了。
江里想。
盛千陵八点从沙市机场回北京,那最迟七点半会通过安检。
可江里还在汉口动车站,现在是下午四点半,如果能买到五点半前往荆州站的票,一个半小时动车到站,半小时转车到沙市机场,也刚好是七点半。
赶不上的。江里对自己说。
别去了,忍一忍,就不难过了。江里又说。
可当江里抬头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还了充电宝,此刻已经飞奔到了汉口站的二楼侯车室,焦急地等待着五点半那一班从重庆北来开的列车。
七点半,他准点回到了荆州,到达了沙市机场。
这个机场不算很大,人也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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