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上跑。
江海军正坐在客厅江里睡的那张小床上,弯着腰揉弄自己的脚踝。
五十多岁的年纪,却浑身透着沧桑与苍老。一张脸被太阳晒成深古铜色,皱纹就像田地里的沟渠,横七竖八。眼神倒是十分锐利,一见江里回来,他瞥一眼,嗓音浑厚道:“你个狗的,又去哪里野了。”
江里向来对江海军这口辱骂充耳不闻。
他跑到江海军身边,视线跟着江海军的手去看,只见他的脚踝肿了一些,透着一股充血般的红。
江里问:“这是怎么弄的?”
江海军轻描淡写道:“今天挑货的时候崴了一下,不要紧,死不了,你也成不了孤儿。”
江里懒得理江海军的浑话,径直走到厨房拿了点跌打损伤的药,又蹲到江海军面前,细细给他抹上。
父子俩也不说话,他们无话可讲。
江里给江海军揉了好半天,才说:“去洗了睡吧,明天再看看情况。”
江海军起身,拖着一条腿边走边说:“算你个狗的还有点良心,不枉老子当年把你捡回来。”
江里垂下眼,目光放空看着灰蓬蓬的地面,没答话。
第二天,江里起床时,发现父亲的扁担还搁在客厅里。
他睁着双惺忪的睡眼进了卧室,却发现江海军的脚踝今天肿得更加厉害。他拿手指一按,江海军立即疼得破口大骂:“尼玛个逼你个狗日的,是不是想把老子弄死?”
江里起床气未退,也来了火,扯着嗓子喊:“老子有病啊弄死你好吃席?你这脚肿得像象蹄子,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啊。”
江海军拿粗粝的手指指天骂道:“反了天了,你个狗东西,跟老子称老子。”
江里:“老子称爷爷你也得受着。”
江海军不肯去医院,江里非要带他去。
两人争执不下,江里看一眼时间,懒得再和他爸瞎哔哔,直接把江海军往背上一扛,哐哐当当就往下跑。
少年瘦,力气却大,背着江海军还能健步如飞。
于是,一整条巷子里的邻居都听到了江海军说儿子混账造反不是个东西没有**之类的叫骂声。
江里紧赶慢赶,把江海军弄到社区医院,排队看完医生又拿完药时,已经快到十二点。
他用洪师傅给他的钱付了医药费,又在江海军的骂骂咧咧中扶他回了家。
直到给江海军买了中饭,他才飞快换了件衣服,大步往时光台球跑。
跑得很快,好像有一只穷凶极恶的鬣狗在追他。浅蓝色卫衣被风吹得鼓起,少发的黑发迎风飘扬。
鞋子都快跑掉一只,拉起后跟又继续跑。
短短三四百米路程,好像三四公里那么长。
所幸路远有尽头。
江里气喘吁吁跑到盛千陵面前,不顾自己一身狼狈,双手扶在大腿上,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大口喘气道:“师父,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现在开始考试吧。”
盛千陵正在日常练球,看到江里过来,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还戴着墨镜,配着一身白衣黑裤,在空旷的环境里无声发光。
盛千陵有种松了口气般的感觉。
他不紧不慢收起球杆,脸朝江里看过来,慢慢吐字说:“不用考了,你没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就;
大家都不留言;
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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