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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头看盛千陵。

盛千陵头发垂在额上,双眼平静毫无波澜。他根本没有想这么多,只是继续拿着那支公用球杆在球台边站着,等候江里出拳。

第一局,江里出了剪刀,盛千陵出了石头。

江里喜上眉梢,乐颠颠地等盛千陵将球炸开,他好直接上场清台。

盛千陵一进入比赛,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他身长如玉,俯趴下去时背部与腿部线条垂直流畅,皓白的肤色衬托着昳丽的瞳仁,整个人精致得不像话。

他控力开球,却没有将球打得像江里想象的那样四下飞散,而只是完全遵循了八球的规则,只让最外边的四颗球弹出撞库,停于半台附近,而白色的母球,却轻松拉回来,贴于开球区的最底库边。

江里:“……”

卧了个大槽。

就这么一杆,他清楚地明白盛千陵问他饿不饿是什么意思了。

这可不就是持久战?

哪有人把小台当斯诺克那样防守啊!

还控力控得如此精准,仿佛完全能驱动自身的力量,让白球跟着自己的意志停落。

江里心里一凉,目光幽怨又委屈地看向盛千陵,轻声抱怨:“陵哥……”

活脱脱的撒娇求放过。

盛千陵神色松了松,冷白的皮肤愈发清润似玉。

他随手给球杆擦了点巧粉,不顾围观旁人的眼光,平淡地说:“现在没有陵哥,只有你的对手。如果要尊重对手,你就得全力以赴。”

江里想说一句陵哥你放屁,你刚才是怎么藏锋露拙和别的选手打得不相上下,你以为我不知道?

可江里不敢说。

只能颤颤巍巍上场比赛。

这一场比赛,打得简直比陈树木那天送钱还慢,打得比等陈树木送钱来时还煎熬。

按正常速度,11局抢6,不消一个小时就能打完。偏偏盛千陵用了控力和杆法,杆杆防守江里,打得江里上蹿下跳简直暴跳如雷,已经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江里痛苦不堪地承受着来自盛千陵的杆杆暴击,在一局又一局的折辱里,千辛万苦地突围得分。

围观的群众也很逗,个个看看咬牙切齿,表示从没看到过有人这么打八球。

又因为他们被江里这狂野的球风圈粉,一时纷纷成为江里的临时后援会,骂盛千陵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阴逼」。

也有人说这场总决赛毫无观赏性,却没有一个人离开现场。

说来说去,还是怪盛千陵太变态。

盛千陵对旁人的议论充耳不闻,只将自己的口罩再拉上一点,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有个心直口快的选手说:“哎,22号的小登,打了这十局,像被轮\\奸了十局一样的。”

这个词倒是微微让盛千陵侧目,不过很快他又收回了目光。

等着最后一局开始。

现在已经打完了十局,在盛千陵的把控下,他们一人胜出五局,也就是5:5持平。

进入双赛点。

江里已经筋疲力尽,脸孔呆滞双目无神,棒棒糖都不知道吃了几颗,眼下竟连吮吸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伸着舌头舔糖球,要多色情有多色情。

服务员正在摆球,按规则,江里要第十一次和盛千陵进行石头剪刀布的游戏。

江里没伸手,站在盛千陵面前,抬起哀怨的目光看着他,嗓音绝望:“最后一局了,要杀杀个痛快吧,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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