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不是兄弟,却发现越解释会越糊涂,干脆没开口,默默感受着手上残余的温度。
医生走到办公桌前写单子,俨然已经将盛千陵当成江里的家属,叮嘱道:“糖以后不能吃了。”
盛千陵点头,认真回答:“好。”
“一个星期来一次,先钻平那一小块坏掉的牙齿,再根管治疗三到四次,再进行补牙。”
“好。”
医生将单子递给盛千陵,说:“先缴费,一周以后再过来。”
盛千陵把缴费单捏在手里,又一次客气地道谢:“谢谢医生。”
江里一直站在两人身后,他够着头看一眼,瞟上缴费单右下角的总金额。
1635元。
江里:“……”
盛千陵走出诊疗室,直奔收费处。江里跟着他,声音有些虚:“陵哥,我……自己出钱吧。”
他想的是,现在先回去,费用明天再来交。
上次打比赛存的一千五百块差不多还剩一千三,再攒点晚饭钱,也就够了。
盛千陵停下脚,微微叹气:“别让我愧疚了,给你买糖的是我,受罪的却是你。”
说得坦坦荡荡,好像是真的想为自己的内疚来弥补些什么。
听得江里都有些愣住了。
那一刻,江里只觉得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好像一江被寒风抚皱的春水被阳光照得熨帖,又像风雪里独行时,路遇一个可亲可爱值得信赖的同伴。
刚刚牵手的残温泛涌,江里感觉到手心有点痒。
一直痒到心里。
是感动吧。
他想。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盛千陵待他更好了。
盛千陵缴完费,把所有单据都整理到一起,折叠起来塞进了自己的裤兜。
江里问:“不给我么。”
盛千陵想也没想,说:“后面的治疗我都跟你一起来。”
“哦。”
感动之余,又莫名有点甜。
回去的路上,两人走得挺慢。
夜风徐徐,星辰在天际闪烁。明月高悬,安静聆听树桠间难得的鸟鸣。
江里想起今晚自己牙疼时的表现,害臊地「啊」了一声。
盛千陵听到,以为他又疼了,赶紧问:“怎么了?”
江里不好意思地捂住半边脸,不敢看盛千陵,弱弱地说:“我今天,是不是好丢脸啊……牙齿疼还能疼哭……”
盛千陵听得好笑,安慰他:“不丢脸,每个人的承痛能力不一样,很正常。”
江里想找回点儿颜面,正儿八经解释:“我真是天生怕疼,不骗你。就那种上体育课被篮球砸到,别人一点事儿没有,我能疼得当场抽搐。”
盛千陵见江里完全好转,笑问:“这么怕疼,还怎么混社会?”
他还记得江里参加拜师考试时说的那句话。
江里愈发不好意思,想到什么,自己笑起来。
笑着笑着收不住,发出清脆又欢快的声音。
他说:“哈哈哈陵哥,你提到混社会,我跟你讲我初中的一件傻逼事儿。那时候特别想跟着初三的一起混,兴冲冲跑去打群架,结果人家还没上棍子,就拿肩膀用力撞了我一下,我就疼得倒地不起,把那帮人吓坏了,以为死人了,结果群架也没打成哈哈哈……”
盛千陵听了,也跟着笑。
他眉眼生得好看,笑的时候,整个人都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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