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之前坐的位置,俯下了身体,一手捏住江里的脚踝,将江里的腿抬起来搁在自己大腿上,然后打开药膏,轻轻挤出一点,均匀涂抹在江里那几个疱上。
动作温柔细致,指腹的力道恰到好处。
江里看着两人这个腿部交叠的动作,心里又紧张又欢喜。
一时得寸进尺地问:“陵哥,为什么你什么都不愿意和我说?”
他是指盛千陵回北京的事。
甚至再往前追溯一点儿,盛千陵也极少在他面前说起自己的私事,有几次他都因为觉得没有被当作朋友而生闷气。
盛千陵垂着眉眼,给江里上完药,缓慢抬起头。他折起眼皮,露出一双漆黑似墨的眼睛。那眼睛里有零星的笑意。
盛千陵哄他:“嗯,是我不对。你想知道什么?”
他的声音很温柔,带着明显的纵容和无尽的耐心。好像不论江里此时问什么,他都会如实回答。
江里的腿还放在盛千陵大腿上,药已擦完,可江里根本不想拿下去。
于是他装作没有注意到的样子,直视盛千陵的眼,问:“你怎么回北京了,怎么回去又来了。”
盛千陵果真没有犹豫,也没有隐瞒。
他说:“昨天回去和爸妈过端午节,今天上午去清华面试,然后办理学籍保留手续,中午和爸妈吃了个饭,下午就回来了。”
江里没有反应过来盛千陵为什么要这么赶。
但他捕捉到这话里的重要信息,追问:“学籍保留手续?”
“嗯,”盛千陵点点头,云淡风轻讲着他人生的重要决定,“我选了斯诺克。”
江里眼睛一亮,少年的神采顷刻乍现。刚才还可怜兮兮的脸,这会儿马上涌现光彩。
他有些激动地说:“你想好了,以后要去打职业?”
盛千陵也跟着笑,说:“是,想好了。”
但至于为什么这么决定,是受了谁的影响决定去走自己向往且热爱的道路,又是如何据理力争说服顽固的父母,盛千陵觉得无须多言。
江里开心起来,仿佛这一秒已经看到盛千陵手捧职业赛冠军奖杯的模样。
他提高了一些嗓音,说:“师父,等你拿世锦赛冠军那天,我一定坐在下面的观众席为你疯狂鼓掌。”
盛千陵说:“好。”
说完这些,两人安静了一小会儿。
盛千陵的目光落在江里光洁白皙的小腿上,有些出神。
江里以为他在暗示什么,不情不愿收回腿,以一种掩耳盗铃的神态将脚伸进地上的拖鞋里,在脑海里拼命搜索下一个话题。
他太珍惜此时的氛围了。
如果有机会,他真想就这么和盛千陵坐在一起,坐一夜。
这时,两人同时开口。
盛千陵:“刚才——”
江里:“陵哥——”
江里愣了一下,听到盛千陵说「刚才」,马上想起刚才在楼下自己那个情不自禁的拥抱,有些不好意思,耳朵又热了。
盛千陵说:“你先说。”
江里低着头,红着脸说:“刚才在下面,对不起,我真的太想你了。”
盛千陵顿了一会儿没说话,却伸出手,用右手拇指腹刮了刮江里脸上残余的泪痕。
不等盛千陵回复,江里又飞快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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