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阵风里卷起的尘埃。
江里在这转瞬即逝的时间里,很快冷静下来。
他抿着平直的唇,背靠在木椅子上,十分平静地开口:“不是说了么,不喜欢了。”
盛千陵伸手拿过桌上的卷筒纸,像江里那样扯下两截擦手擦嘴,目光灼热地盯着江里,接着问:“那为什么没有去广东,而是来了这里?”
江里张嘴就答:“江海军去东莞没挣到钱,身体也不太好,就回老家江陵了。”
盛千陵情绪起伏,淡淡点评:“说谎。”
江里陷入尴尬的沉默。
在这件事情上,是他理亏。所以不管怎么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盛千陵见江里不解释,继续自残式的说:“不喜欢我了要分手,能理解。为什么连师父也不认了?”
江里折起眼皮,大义凛然地盯着盛千陵,带着一些自嘲道:“怎么认啊,你都是世界冠军了,我一个小痞子,说是你徒弟,多少有点吹牛逼的意思。”
谈话进行不下去,屋子里陷入一阵短暂的安静。
江里起身,想到门口去冷静一下,刚站起来,却被盛千陵握住了手腕。
盛千陵抬头仰视江里的眼睛,瞳孔里的受伤显而易见。
他微微皱着眉心,嗓音低哑地说:“里里,你这样很伤我心。”
江里顿时被钉在原地,不得动弹。
盛千陵太知道怎么戳他的软肋,不是威胁,不是恐吓,而是像这样,一边徒手撕裂结痂的伤口,把血淋淋的过去摆上台面,一边服软,让他不得不正视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提醒他有多混蛋。
江里站了几秒,居高临下看着盛千陵,开口说:“你不是应该恨我么。”
一条短信即被分手,从此六年昼夜不见耿耿于怀。
作为被放弃被辜负的那一方,不应该是恨么。
盛千陵的眸色淡了一些,好像想到了什么难堪的往事,连声音都轻缓下来:“恨啊,怎么不恨。”
江里嘴角僵住,假笑都笑不出来了。
下一秒,盛千陵又说:“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用一条腰带捆住了我,却又无情抛弃我。”
这一刻,江里只觉得自己被万箭穿心,连呼吸都停滞了。
他不敢走动,不敢开口,生怕被粉饰了这么久的太平,一出声,就会彻底化作齑粉。
盛千陵继续说下去:“我恨了你很久,也厌恶了斯诺克很久。我找你讨个说法,过分么。”
江里幅度极小地嚅动嘴唇,想说点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一段震慑力极强的手机铃声打破了此时沉钝压抑的气氛,江里心里一惊,用空闲的左手去掏手机。
这是疗养院护工的专属铃声,只要响起来,就一定和江海军有关系。
江里提心吊胆地接听,果然听到电话那头的护工紧张地说:“小江啊,你快过来,你爸情况不好,我们现在要去人民医院。”
江里急急地将右手从盛千陵手里挣脱出来,脸上涌现出迷茫和惊慌。
他忘记了刚才在和盛千陵说什么沉重的话题,百转千回的情与爱在生死面前,自动消弥,成为无足轻重的一缕云烟。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凭借本能飞快地说一句「陵哥你先回去吧」,就往外跑。
盛千陵却一把牵住他的手,急切地说:“里里,别怕,我和你一起过去。”
作者有话说:
问问大家啊;
你们觉得每天双更看得累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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