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再去疗养院,不需要再跑出去进货,店里也有手脚麻利的姚婷守着, 他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这天早上起来, 他闲得发慌,又把整栋原本就很干净的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房间已经被盛千陵看过,他懒得再藏, 把那支波茨杆取出来, 挂在天花板角落的吊杆器上,然后把一满罐棒棒糖摆在床头一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
盛千陵洗漱完,从浴室方向走过来,站在门口看江里,又看看球杆和糖罐。
“江里,”盛千陵说,“我有话想跟你说。”
江里没什么兴致,淡淡「嗯」一声,继续忙活。
盛千陵却说:“2014年4月1日,你说过要带我去参观黄鹤楼。”
江里蓦然抬头:“?”
盛千陵今日还是白衬衫配黑色修身西裤, 衬衫下摆没扎进腰里,看起来温润清雅,少了几分冷冽。身高腿长,即使站在灰色水泥背景的民房里, 都掩盖不住周身的气质。
他继续说:“2014年6月1日, 你曾经许给我一个生日愿望, 还没有兑现。”
江里木然看向他的眼睛:“?”
盛千陵站在门边, 目光里竟有一点自嘲:“我也没想到, 隔了这么多年, 才有机会提出这个愿望。”
江里:“……”
盛千陵这个姿态,就和那天在出租车上说自己病了一年,打不了球了一模一样。
故意往江里心口上戳。
江里拧着眉沉默几秒,忍不住问:“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盛千陵说:“后天就是4月1日,你带我去参观黄鹤楼吧。把你的两个承诺合到一起,你不亏。”
江里站了半天没说话,不知道应该是拒绝还是答应。
盛千陵又摆出那副脆弱的表情,眼睛一眨不眨望着江里,说:“那时候,我本来是想集训完了就去的,可是没等到。”
江里的心被重重一撞,无话可说。
盛千陵也不急,静待江里的回答。
江里问:“你身份证拿到了?”
盛千陵点点头,答:“今天早上快递到了。”
江里:“……”
好半晌后,他无奈地背对着盛千陵说:“行吧。”
盛千陵很快在12306APP上买了动车票。
他甚至都不用问江里的身份证号,凭借精准的记忆,就将江里设置成了常用联系人。
收拾行李的时候,盛千陵陷入短暂的犹豫,不知道是应该把东西全部带走,还是只带几件换洗的衣服。
一楼,江里在房间里也有相同的困扰。
盛千陵只说要去看黄鹤楼,没说要待几天,他不想多问,于是胡乱塞了一套衣服一条内裤到自己的黑色背包里,接着又塞进去一大把糖。
第二天中午,他们一起吃过午餐后,乘坐小巴车去荆州市动车站。
盛千陵提着来时那个黑色手提包,球杆没拿,故意放在了江里家二楼。
江里没有多问,神色平平和他一起吃饭,上车,并没有什么交流的欲望。
说实话,他不是很想和盛千陵一起回武汉。
离开的那一年,武汉带给他的记性太深,太钝,只要是回想起当年的盛千陵,总能清晰见到淋在他十八岁里的那场大雨。
他常常在想,如果第一次见到那个西装男人的时候,他不那么坚决地说不可能分手,而是想方设法进行拖延,拖到能和盛千陵联系上,结局会不会有所不一样。
可是人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再如何假设,他也还是避不开那天的雨,解不了迎面而来的愁。
从江陵县到荆州动车站需要一个小时,从荆州站到汉口站,是一个半小时。
在这转车的两个多小时里,江里一直没怎么说话,要么玩会儿手机,要么靠在窗边浅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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