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里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盛千陵先开口:“陈树木,坐吧。”
陈树木目光还落在江里身上,唇角勾着,透着嘲讽与不屑。
他冷冰冰地拉开椅子坐下,故意转头问盛千陵:“师父,这是你朋友?”
盛千陵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是江里变化很大,反问:“你不认识了?”
陈树木还是语气不善,冷笑道:“不认识。师父,你要介绍一下吗?”
他一口一声「师父」,就是故意要往江里心上捅刀子。
当年他本来就是跟着江里叫师父的,哪知没叫几声,后来漫长的六年多里,没人可以让他再跟着叫,只好改口喊了盛千陵的本名。
朋友之间太久不见面,总是会疏远。
可是很奇怪,一见到陈树木,那股尘封许久的熟悉感便扑面而来。
江里内心翻涌,眼眸里终于有了一些温度。
开口时是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轻挑,好像一秒重回当年的相处模式:“儿子,你在爹面前阴阳怪气什么呢?”
一句话将他们拉回了当年。
好像这中间的六年多并不存在。
他们还是高三(七)班坐在一起插科打诨一起吹牛聊天自称爸爸的少年。
陈树木听了这句话,眸光潮涌,挥拳往桌上一砸,江里搁在筷托上的筷子陡然晃动,摇晃几下滚到桌上,又「当啷」几声应声落地,掉开很远。
江里:“……”
盛千陵起身去给江里拿干净筷子。
陈树木死死瞪着一双眼睛看着江里,压着火讽刺道:“不是去广东了?”
江里自知理亏:“……”
陈树木咬牙切齿:“盛千陵那一年把广东省都快翻过来了也没找着你,你要躲就躲好一点啊,又冒出来做什么?”
江里问心有愧,不敢反驳,只问:“大树,你过得好不好?”
陈树木一听,眼睛都快红了。
那股无名怒火来得快去得也快,但依然愤愤道:“老子好得很,就是盛千陵过得不好。”
江里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什么狠狠一扎,再想追问,见到盛千陵拿着筷子回来了。
陈树木又说:“不是说好了是最好的兄弟?江里,你他妈就是这样做兄弟的?删电话,删微信,六年不联系,你自己说说,这他妈是人干的事吗?”
江里垂下头,想起那一年自己离开时无可奈何的谎言与告别,还是说:“大树,对不起。”
陈树木情绪又激动起来,嚷道:“你最对不起谁你心里有数!”
江里不想当着盛千陵的面聊这个话题,说:“大树,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
陈树木好像非要把阴阳怪气进行到底似的,接着说:“呵,我好得很啊,考上了武汉的二本,毕业和徐小恋结了婚,生活美满,爱情甜蜜,你羡慕吗。”
江里再一次失语。
可他又觉得很开心,时隔六年多,当他听闻陈树木最终追到了徐小恋,还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时,他发自内心为兄弟高兴。
服务生给陈树木送来了一整套餐具,但他一点儿也不想吃东西,加入浪费餐位费的队伍,继续和江里说话。
他有些动情,声音软下去,说:“里哥,兄弟真不是你这样做的。”
江里听到这声久违多年的「里哥」,心中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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