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入高楼后,只余一片淡淡的晚霞红晕遥挂天际。
车子穿过解放大道和中山大道,一路朝黎黄陂路驶去。车窗敞着, 傍晚温柔的风从窗外拂进来, 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拥抱住江里。
江里的心很静, 在这静谧里, 他忽然感受到了一丝丝陌生的安宁。
好像过往一切, 只不过是云烟一梦。
梦醒来, 不必伤怀。
江里回头,看着陈树木的肩膀问:“梅超风怎么样?班上其他同学后来都怎么样?”
提到当年的高三(7)班,陈树木算是打开了话匣子。
他一秒重回话痨模式,开始细数:“梅超风好得很啊,我们毕业之后,她还当上了年级长呢,就是那脾气还是好暴躁。我们那一届高考都考得不错,班上清华北大的好几个,武大复旦的也不少,哎,里哥,你记得蒋言吧,就是我们班女学霸,还帮你补过课的,是我们那一年市理科状元。”
提到蒋言,江里首先记起她那张面无表情又厌世的脸。
即便是给他讲数学题,她的声音也没什么起伏,波澜不惊的,很有个性。
江里说:“我转走之后,她应该没再为班级平均分伤过神吧。”
陈树木听了,飞快从后视镜看了江里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一会儿才说:“那确实没有过了。”
因为,其他人的分考得再低,蒋言也不关心了。
江里随口问:“那她是去了清华还是北大?”
陈树木说:“清华,上回在群里看了一眼消息,说是在清华读数学博士。”
“嗯。”
这时一直默默旁听的盛千陵忽然问:“江里以前还主动补过课?”
在他的印象里,江里是个放了学就不会打开书包的学渣。
江里听得一惊,正想否认,陈树木这个大喇叭已经开始叭叭叭:“是啊师父,我里哥牛逼的,补课之后,数学从8分考到了68分呢。哎里哥,要不是梅超风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想考去北京——”
提到「北京」二字,陈树木顿时心虚,话头戛然而止。
他一直小心翼翼避开提及的话题,还是摊开在了两位当事人面前。
盛千陵目光微沉,心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侧头看向江里的眼睛。
那一年想考去北京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但是为什么,江里当年分手的时候,要说自己是「玩腻了」,而如今重回武汉,他不肯去景苑,对时光台球也避口不谈?
盛千陵敏锐地发觉江里隐瞒了他很多事,觉得自己有必要弄清楚这里面的一切。
他嘴唇微张,刚想出声问点什么,陈树木一脚刹车,把车停下来了。
陈树木说:“里哥,师父,到了。”
盛千陵只好深深看了江里一眼,先下车为江里扶车门。
仲春时节,夕阳西下,黎黄陂路在温柔的傍晚里,美得像一张色彩分明的水彩画。
这里完整保留了多处租界时期的欧式建筑,鳞次栉比,美轮美奂,不喧嚣,也不浮华。稀疏的几位市民从青砖石上走过,慢悠悠的,像画中移动的倩影。
江里在繁华热闹的中山大道武胜路生活了多年,从来不知道附近有这么风情优雅的地方。
一时看花了眼。
陈树木停好车后过来,笑道:“这里好看吧,一会儿那个私厨的菜,更好吃。”
陈树木带江里和盛千陵走进一栋看起来像居民楼的小别墅。别墅门口什么招牌也没有,与寻常住宅别无二致。
穿过一条十几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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