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郁被他呛到,冷哼一声,说:“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业余选手面对职业选手,竟然有胆量预判自己能3:0获胜,真是胆大包天。
付郁扶着球杆转身,看向盛千陵时, 脸色又带了一点点不自知的委屈。
他说:“陵哥,你徒弟怎么这样啊……”
江里站得远一点,听着付郁的茶言茶语,扫了一眼盛千陵冷白的脸, 面无表情往开球区走。
郭同已经帮他们把球摆好, 还顺便贴心地刷了刷台呢。
既然是一场有赌约的较量, 一切就按照国际标准来执行。
江里和付郁开始比球, 数秒后, 江里拿到开球权。
他第一杆打得很稳当保守, 没有炸球,而是淡定地用高杆右塞开了红球一角,让白球退了回来。
付郁上场,没捡着好机会,也跟着防守了一杆。
但这一杆露了颗红球,不过和白球隔得很远,他并不怎么担心。
哪知道江里一上场,弯腰趴下去,就开始强攻那颗红球。
「啪」的一声,红球落袋,白球撞开剩余红球,做到了精彩绝伦的连打带K。
这一杆天秀准度一出手,旁边围观的选手们:“……”
盛千陵淡淡地笑了一下,拿起江里喝过的水瓶喝水。
江里打球时,神情很热烈,并不像绝大多数选手那样冷静得没有半分表情。
他眼尾带笑,唇角会自然扬起,浑身上下散着恣意与狂热,球与球杆都变成他得力的武器,衬得他意气风发,像个台球痞子。
他开始狂秀自己惊人的准度。
一红一彩,打得极其流畅自然,根本不需要多长的思考时间。
替他捡球的郭同脸都绿了。
原因无它。
郭同的球风就是如此,“擅长强攻灌下把对手打蒙”,要做到这点,得具备超强的准度,确保每一杆都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误差。
江里这分明就是在用郭同最擅长且远超于他的打法,轻松秀了付郁一脸。
付郁:“……”
郭同:“……”
第一局江里1:0领先。
到了第二局,江里又换了风格。
这一次,他开始模仿李良平。
李良平外号「磨王」,是指出杆慢,喜欢防守,喜欢做斯诺克球。这对球手的杆法又具有极高的要求。
江里嘴角一直噙着笑意,漫不经心地开始秀自己炉火纯青的杆法。
左塞高杆,贴库定杆,旋转球,打得精彩纷呈,令观众们目不暇接。
盛千陵看到江里打出这些自己教过的杆法,不由得坐直一些,目不转睛盯着球台。
他看出来,在和江里分开的六年里,江里的球技其实比当年在武汉更有长进。原本他以为江里放弃了他教过的所有东西,现在一看,才明白过来,江里定是发愤苦练过,才有今天这般轻松的神级防守。
江里猜到他师父在想什么,抬眸过去与盛千陵四目相对。
在无声胜有声的心照不宣里,江里眉眼弯弯,冲盛千陵得意地笑了笑。
在和盛千陵分手后,江里的确想过,从此不用盛千陵教的杆法。
可是有一天,他想起当年在利济北路某家盖饭店,盛千陵重复过的那句话——
“希望你永远不会放弃斯诺克,希望你以后遇到困难想要退缩的时候,想想考试那天筋疲力竭无怨无悔的坚持。”
于是,也就在无数个思念盛千陵的漫长日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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