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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子羽扇遮住了下半张脸,眼神带上了一些疲倦,但她还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守静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忽然伸出了自己的爪子,按在了她那瘦削的脸颊上,一股精纯的灵力,就此涌入了她的四肢百骸,舒适得她差点惊叹出声。

云珠子惊讶地看着这只漂亮到难以用语言去描述的金色小兽,眼神复杂中带着宽慰:“多谢神兽大人的怜惜。”、

守静严肃着脸点头,爪子轻轻啪了啪她的脸——你不能死,铲屎官说他需要打工人,需要长命百岁的打工人!

云珠子笑了笑,继续说:“对于如何划分何为我族类,在这一点上,我与前人有所不同。”

在云珠子看来,血统血缘根本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一个人内心的潜意识的归属感属于哪里,一个人的灵魂归宿选择了哪里。

她见惯了这天下纷纷扰扰,深感不服中原华夏礼仪教化者,为异族,或许说,为有异心者。

“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章服之美,谓之华。”①

故而著我衣冠,服我礼仪教化,归顺于我文化者,为我同族。

在云珠子自己的理念里,倘若一个人生来就是匈奴的血统,但是他却从出生开始就在华夏成长,日夜熏陶他的是华夏的文明,他认同的也是华夏的文明,那他就是同类。

反之,倘若一个人生来就是华夏的血统,但是他自幼成长在匈奴,对华夏的文明没有任何的认同感,他的心灵与灵魂都归属于匈奴,那他就是异族!

很显然,兰额图就是第二种。

纵使他成年后也不曾懈怠对华夏文明的学习,但是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华夏族人,他对华夏文明没有一丝一毫的民族认同感,他学习那些诗词歌赋,心中却想着的是“我在学习异族”的文明,为了更好地屠戮他们。

“所以,这样的人是不能留在己方阵营的,”云珠子莞尔一笑,“留着他,便是养只老虎在床榻边缘,而养虎,必然为患。我怎可令公子身陷如此险境?”

守静能够听懂吗?能,但就像拉货去二仙桥只能拉一点点一样,它也只能懂一点点。

于是它懵懵懂懂地看着云珠子,故意做出严肃的模样,不叫自己露怯,但是身体却无比诚实,不自觉地伸出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脑壳子。

完了它抖擞一下精神,再抬起头,它满脸都是——哦~听懂了,明白了!小爷知道了,小爷会原话转告我家铲屎官的。

总之,它绝不会说它听不懂,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意思,反正云珠子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兰额图必死不可,那就行了。

至于它的转告,会失真几何,那就不能保证了。

见它那小模样,云珠子的笑容便真心了许多,也愿意说更多,虽然这只神兽看着就没有成年的模样,似乎懂得挺多,能完全理解的又太少,那她并不介意在这段奇妙却又短暂的缘分里,多教它一些东西。

也许哪一日它终于成年了,它已经能熟练玩弄的人心,幸运的话,它也许还会记得,千百年前有那么一个短命的家伙,长篇大论地想要教会它这些简单至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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