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今日来的人有多少。
时府和宁府都是府城高门,两家结亲也是一段佳话,前来两家祝贺的人想想都多。
这般的热闹让白蔹不经意间便想起昔年自己进宁府的时候。
那是初秋的天,尚且已经带着一丝凉意,他自己换上府里送来的喜服,上午就被一顶轿子从家里抬走,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吹锣打鼓的声音,带着惴惴一直进了宁府。
与之不同的是那日宁府安静的很,静的白蔹都不敢发出声来。
白蔹光是见到这大户人家的宅邸就被唬住了,哪里知自己被简待,心里还惦记着又能再见到那个生的跟谪仙一样的郎君了。
谁晓得那日宁慕衍出门应酬,回的极晚,回府就径直回屋歇息了,别说脑子里的旖旎没能实现,竟是连人影儿都没给见着。
白蔹想着便气的牙痒痒,不过而今早已是旧事,恍若大梦,自己今朝竟然是受三书六礼,明媒正娶进来。
当真是天道无常,捉摸不透的命运。
白蔹正在出神,忽而响起了敲门声,他赶紧从床上爬起,手忙脚乱的整理衣服。
“公子,是奴婢。”
白蔹看着探头进来的是三棱,松了口气,他慢腾腾的挪到床边:“你怎么过来啦?”
“是少爷让我给公子送些吃食进来,怕公子饿着了。”
三棱把食盒放在了桌上,打开盖子取出了两叠糕点和一盘切好的桃子。
白蔹早就饿了,也不晓得是谁说的成亲新人不能吃东西,他拿着食物赶紧往嘴里塞,两腮鼓的很圆,含糊不清的问三棱:“今日府上的宾客多吗?”
“可太多啦,奴婢听老太太说还是昔年宁大人大婚的时候才这么热闹过了。”三棱给白蔹倒了一杯茶水:“公子慢点吃,没有人进来打扰,少爷正在外头会客呢,怕是还有些时候才能进来。”
白蔹又问:“少爷喝酒了?”
“且不说会客需得喝酒,少爷今日大喜高兴,再喝着呢。”
白蔹点了点头,好似自打先时他们因构陷后,就再也没见着宁慕衍喝过酒了,不过他想说那事儿其实也不能全然怪喝酒,原还是因为被人下了药才致使如此,否则真要是喝多了哪里能办事儿。
后来听闻宁慕衍把始作俑者拎出来处置了,他也没有细细过问,毕竟是不值得多提的事情。
吃饱喝足后,三棱也不能一直在屋里待着,只对白蔹说在外头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情再叫他。
白蔹又陷入了乏味之中,他看见屋里的梳妆台上一个大铜镜,照的还挺清明,跑过去欣赏了一阵儿今日自己的装束,又在在宁慕衍的卧房里转了两圈儿,天已经彻底黑了。
不过府里亮起了许多灯笼,明亮的一如白日。
白蔹枯燥的厉害,在屋里也溜达够了,索性还是老实坐回了床上。
觥筹交错,祝贺畅饮……
宁慕衍得到脱身进婚房的时候已经不早,他摒退下人独自推开门进屋去,脸上不由自主的浮起笑意,待到他走进卧房时,却是微微怔住。
看着蹬了鞋子已经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的人,他无奈摇了摇头。
宁慕衍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上,埋头近距离的看着睡梦中的白蔹,笑容更盛。
他伸手捏了捏白蔹的脸蛋儿,轻声道:“好在没有搽脂抹粉,不然还真不知怎么收拾。”
随后他先脱了自己带着一身酒气的喜服,接着再小心褪去白蔹一身厚重的枷锁,他一直小心翼翼,并未吵醒人。
睡梦中的白蔹只觉得身子忽然轻盈了,他十分自在睡的更熟了些,不知什么时候好像滚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怀抱越来越热,感觉自己快要被蒸发,白蔹忽而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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