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熟稔地把放崽崽的小口袋叠成一个小窝的形状,放在自己枕头边,让崽崽坐进去。
“小西,爸爸跟你说几句话你记着。”黄斌说。
路西应了声,把小狗的两只前爪搭在窝边,这样就好像每天它都在这儿等着自己的小西哥哥训练回来;
“来国家队是好事,为国争光是荣耀,你一直都要强,爸爸明白,也希望你加油。”黄斌说。
“但是你也记得,量力而为,很多事情不是你努力就能做到,会有很多人对你有期待,你自己也会对自己有期待,但你得知道,男单咱们一直都不是强势项目,你只要尽力了就好。”
——
黄斌说话时有些犹豫,心里清楚这些话影响士气,但又确实是他作为一个父亲的真心话。
作为地方队教练,黄斌见过太多踌躇满志最终却拿不到什么成绩的运动员了,相比一个伤痕累累的小战士,黄斌更想要他宝贝儿子开心健康。
头顶的灯光落在路西脸上,在他小巧的鼻尖打出一个倒三角形的阴影。
他垂下眼和崽崽漆黑的豆豆眼对视着,像是在思索,鸦羽似的睫毛像一只极精巧的娃娃。
“明白了。”半晌路西点头,“但我还是要做世界第一男单。”
这是世青赛结束之后,路西在采访时就说过的话。
这句话让他在海外论坛被嘲翻了——即使他拿了世青赛冠军,但北美系、俄系、日系这些传统强国的粉丝们依旧毫不留情地嘲笑他说「不过是两个四周跳」「青年组冠军得有一半升组就糊」。
这其中既有感受到威胁后对对手的打压,也确实有实话——昙花一现的优秀运动员太多了,受伤、训练不够科学、生长发育、甚至单纯与教练不和睦,太多太多原因都能毁掉一个青年运动员,更不要说是在一个男单项目并不够强,没有系统的顶级运动员培育体系的国家。
黄斌不许路西看这些,但路西多少都知道。
可他现在还是这么说。
要做世界第一男单。
黄斌「噗」地一声,一时间产生了种「所以我刚才在废什么话」和「我儿子真是好样的」交织的复杂感受。
——
路西虽然长了一张非常乖巧的脸,性子却从小狂得很。
那会儿邓畅能跳后内三周,他不能,但还是敢说邓畅「比他弱」,回去就偷偷跑到冰场一个人狂跳,腿软的都跳不起来了,还在那绕场,黄斌气得把他从冰上扛下去。
所以路西进了国家队,黄斌既为他自豪,也为他担心。
因为未来不只是淞城冰场的一个后内三周,是五种四周跳、是各国各系的顶级选手,是风言风语数不清的网络环境。
路西是个非常头铁非常固执的小孩,可越是坚硬,越容易被挫伤。
但路西确实不会认输。
从他第一次上冰,摇摇晃晃地自己站起来起,黄斌就知道。
认了,摊上这么个小孩儿,心疼就心疼点儿吧。
黄斌伸手过去,揉了把路西头发:“行,那老爸就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路西幽幽地说:“再揉真的长不高了。”
“长不高就对了。”黄斌愉快地说道。
——
次日,路西迎来自己第一次文化课学习。
文化课学习是在首体另一个片区的文化班,因为不止花滑队,其他体育队的适龄选手也都放在一起学习,所以地理位置更方便那些大项目的队伍,他们花滑队走过去就得走一阵子。
路西有点路痴,照着地图转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