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说了门好亲事吗,家里有钱吃穿不愁,叫我也跟着沾沾光,不用在庄子里受累了。”
麦苗急忙补充:“可不止这些呢,他们明明说是怕我和范姨给你丢脸才把我们接出来,不叫我们出门,也不许我们参加婚礼。说什么亲家是要脸面的人,我们身份太低,最好跟你撇清关系。”
宋司谨喉管越发生涩:“这样啊,委屈你们了。”
范五妹抓着他的手笑:“这有什么好委屈的,老爷为你考虑得这么周全,娘开心还来不及呢。”
但她见宋司谨的表情,渐渐就笑不出来了,转而有些担忧:“小谨,你实话跟娘说,是不是这门亲事出了差错?人姑娘不喜欢你?”
宋司谨摇摇头,违心道:“喜欢的。”
“那就是你不喜欢人家?怎么了,是长得不合眼缘还是脾气不好?小谨啊,娶妻可不能光看相貌,脾气差点也没关系,咱只要品性好,愿意对你好,别的都不重要。”
好不容易宋司谨的婚事有指望了,范五妹万分期待,她身体不好,还不知能陪伴宋司谨多久,只盼望自己走后,有个人能真心陪伴宋司谨。
宋司谨轻轻摇头,挤出一个笑脸:“嗯,他挺漂亮的,我很喜欢,脾气有时候有点差,但哄一哄对我也挺好的……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宋司谨抬手擦擦眼睛,声音发闷:“就是这门亲事在京城,要我入赘,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常回来看你们。”
离别总是充满了忧愁与苦楚,范五妹叹气:“世上哪有圆圆满满的事呢,总归你将来过得好,娘和麦苗也不能差了。小谨,多想想好处,莫困扰了自己,去京城多好啊,那里肯定什么都有,娘这辈子都没离过脚下这块地,说不定以后真能沾你的光,到京城去看看哩。”
京里有钱人家的女儿,是范五妹以前从没敢替宋司谨肖想过的,其实在哪不重要,有没有钱也没那么要紧,两人过得好才最重要。
但有这种好条件,意味着宋司谨就算脑子笨也不用为生计担忧,范五妹自然更加开心。
范五妹便叮嘱宋司谨,叫他以后一定好好对媳妇,他脑子笨,就多听媳妇跟岳父岳母的话,别什么事都自己乱下主意,要是不小心惹媳妇生气,一定要先反思自己……
说罢范五妹从床头箱子里翻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朴素的银镯和一叠白袜。
范五妹有些窘迫地说:“你要成亲,娘本该多备些东西,但听说亲家家境好,你爹又要帮你准备聘礼,娘要是给你准备,估么只会给你丢脸。想来想去,把钱都集起来买个镯子说不定能行。
这镯子你带去,要是人家看不上,也别说是我给的,你自己收起来,免得人家怕你介怀,再带着出门丢面儿。袜子是娘的一点心意,大都是给你的,本来想给儿媳妇也缝几双,照着娘的脚大小做的……
麦苗说当大小姐的,脚都很小,娘也不知道多小才合适,便一个码子做了一双,哎呀,试的时候注意点,千万别叫人勉强。”
宋司谨全都接过来,范五妹说什么他就乖乖应什么:“娘你别担心,我见过他,他和我的脚差不多大小,我把我的袜子分给他。”
本来是想安慰范五妹,结果范五妹听了目露震惊:“这么大?”
宋司谨:“……”自己这个笨脑子,说话做事总是考虑不周。
宋司谨只能支支吾吾找补:“北方的女子,个子高脚也大,很常见的。”
“那倒是娘没见识了。”范五妹很快便接受了这个说法,“话说还不知道儿媳妇叫什么呢。”
范五妹就是这个时代里最普通的那种女人,她没有机会受教育,也没有机会开眼界,男子跟男子成亲的事,对她来说恐怕难以接受,宋司谨便想要隐瞒。
担心她知晓名字后跟人打听露馅,宋司谨便说:“闺名还不知道,得成亲后才告诉我,只知道姓段。”
“好呀,娘一定天天拜神求佛,祈祷我儿跟段小姐平平安安,长长久久。”范五妹高兴地合拢了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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