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仁心,就不信叫他亲眼看到病人,还能如此铁石心肠。”
得知许大夫在路边义诊时,老夫人就猜这人心肠一定很软,故而就算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老夫人仍旧不肯放弃。
时间已经拖得很晚了,不敢再拖下去,老夫人便叫人抬着段灵耀往山上去,这一段山路全靠人力,要抬的又平又稳,上山的速度就快不了多少。
宋司谨跟在轿夫身边往山上走,一颗心始终提着,一双眼也始终看着那昏迷不醒的人。今天段灵耀的状态格外糟,没有发出任何额外的动静,而且唇齿紧闭,连流食都很难喂进去。
要是再得不到医治,不说中毒的事,光吃不进饭这一点就足以夺走他的小命。
山上气温凉快不少,但宋司谨走了一程的路,累得满身都是汗。他想段灵耀现在无知无觉也不再因梦魇挣扎,也许并不需要自己紧紧陪在他身边。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那样安静而虚弱地躺着,一张苍白面孔失去往日神采时,就格外的揪心,以至于宋司谨根本无法做不到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好像只要一个走神,躺在架子上人就会离自己而去。
好不容易到了青崖庙,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一群人便立刻去敲寺庙大门。
往日清崖庙是个很热闹的地方,基本每天都有香客来上香,尤其庙会的时候,这里更是人来人往充满烟火气息。但今天却格外安静,因为信国公府特意在山下封路,以免有人过来惊扰小公爷。
青崖庙的方丈是个和善的人,听闻段灵耀病重并未拒绝他们进来,而是特意为他们腾出一间宽敞又安静的房间。
对有的人来说段灵耀活该去死,但对另一些人来说,段灵耀的命也是命。
不过方丈虽然不介意段灵耀的名声,却也无法勉强许青山来给段灵耀医治,毕竟许大夫只是暂时借住在庙内的客人。
老夫人毕竟年纪大了,如此奔波劳累一番,身体便有些撑不住,在上天气炎热,她险些再次晕厥。大少夫人便扶她到一间僻静房间休息,主动接下了劝服许大夫的重任。
宋司谨知道自己笨拙,不敢乱出主意,便安静地看着大少夫人行事。
只见大少夫人先下了第一道命令:命众侍从一起到许大夫居住的小院里跪着哭,一边大声哭泣,一边大声喊叫。
不提段灵耀病的有多么重也不提他身上的少数优点,只提老夫人顶着大热天操劳上山,甚至把自己累得直不起身的拳拳爱孙之心。
宋司谨隔了老远都能听见这一片哭声,不禁感慨大少夫人确实有两把刷子。要是换成自己,看着一片人乌泱泱的跪在自己面前哭诉一个老人的不易,自己肯定马上就心软了。
但许万青不是常人,他躺在屋里装睡的功力没个十年八年练不出来,无论外面哭成什么样都不动如山。
见感动不了他,大少夫人又叫仆人招来一个近日常帮许大夫做事的年幼小和尚,两人就站在许大夫房门外。
大少夫人问:“小师父,请问一个人犯过错,可否该给他改过的机会?”
小和尚双手合十,乖乖回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大少夫人就又问:“若有一条人命活生生的摆在你眼前,你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小和尚立刻摇头:“当然不能了。”
于是大少夫人难掩悲容:“小师父,如今我家三弟命垂一线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