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的。
现在她才知道以貌取人多么的可怕。
不仅仅因为自己上一世间接死于他手,她想只要见过容远镇压万妖之乱时铁血手段的人,都会得出同样的结论:容远之可怖远胜于饕餮。
堆成了几十丈高的无头妖的尸墙,挂满了扶桑树的尸身,漫天的血像雨一样。
在想起前世自己纵身跃下祭坛时,烈火焚身的痛,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本能地离他远一些,却发现自己的手还捏在他掌中。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然而她此刻被他压制得一点妖力都使不出。
再次相见,她对他,心底最深的感触只剩恐惧。
她没有开口,但是答案已经显而易见。
容远神色仍看不出喜怒,只是不动声色地淡淡描摹着她的脸。
三清殿上只是遥遥一瞥,记得她有一张小圆脸,眼尾自然红,天不怕地不怕。
如今近看,才发现她圆脸上有一个精巧的下巴,而且脸极小,还没有自己的手掌大,那张小脸上一双湿漉漉眼尾带红的眼睛此时惊恐地看着自己,没有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或许是兔妖,她眼尾自带淡淡的红,就像哭过一般,像个委委屈屈的小哭包。
然后那张本不起眼的小嘴微微张开。
他本以为她会有两瓣兔牙,不想那两排小牙齿倒还整齐,洁白的牙齿间有一片薄薄的舌头,就那么停在两排牙齿中间。
有几分傻气和孩子气。
他松开自己掌中的手。
松开的瞬间,发现那白玉一般的皮肤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痕。
因为是只白兔精,所以他的她皮肤白得过分,那红色的指痕像是印记一样格外显眼。
一种怪异的情绪在他心头一晃而过。
从未有过的情绪。
天婴紧忙收回了自己的手,正想将手藏入袖子的时候,她看见容远从袖中抽出了一张白色的手帕。
认真擦拭着刚才碰过自己的手指。
天婴差点一口血呕了出来。
容远不像看上去的那样完美无缺,他毛病众多,其中一项就是洁癖。
他也没什么同理心,也并不在意别人难不难堪,边擦着手指边问:“找饕餮?”
转瞬之间,他连妖王也不称呼,直接称其为“饕餮”。
此刻天婴也没空去理会他膈应人的举动,来之前她心中想了许多的开场白,但是此刻她放弃了所有的拐弯抹角,单刀直入地道:
“我知道,我是草种的容器。”
话音一落,容远正在擦拭手指的动作停住了。
然后他慢慢地将绢帕叠起来,放入了袖中,“容器?” 一双眼睛像波澜不惊的湖面。
天婴愣了,难不成……他现在还不知道?
她继续道:“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将我献祭给孤神,将他唤醒。”
她话音一落容远轻笑了下。
容远笑起来带着有一种万物复苏的惊艳,即便他此刻是在嘲笑自己。
像是在说:想象力真丰富。
说完,容远准备转身离开。
天婴一下懵了,开始怀疑所谓的“前世”是不是真的只是自己的一场黄粱梦,毕竟听起来也挺荒唐的。
又或者是自己在哪个环节,中了幻术,才会让自己脑子里出了这些荒唐的东西……
不,不对。
容远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有让你自乱阵脚的能力,让你不断地自我怀疑,丧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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