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声,也不大声,但是语气真的很急促。
容远淡然的目光中露出了一分微微的不悦,看向了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中带着无限的惊恐以及愤怒。
她是真的怕自己伤着这姓李的秀才?又或者因为自己去打扰他而愤怒?
他用手撑着头,幽幽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天婴:“我和他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听来有些绕,但是意思却表达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天婴和书生就是一只爱听墙角的兔子和一个书生的关系,若说什么,那也就是卖卖萌和一根胡萝卜的交易。
但是这些都和容远无关。
容远的眸色更暗了一些,心情不似很好,凉凉道:“你不是说前生是我宠物吗?出自主人的好奇。”
天婴:“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
他想起了那个梦,虽然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是他感觉得到她对自己的爱意,热烈的爱意,来自身体,出自本心。
而现在的她眼中只充斥着恐惧和排斥。
前世和今生确实不同。
他看着桌上她放在盘子里的蟠桃,她甚至还施了个咒将它罩起来,生怕它焉了,却不见自己那件大氅,“我衣服呢?”
天婴被这么一问有些心虚,不去看墙角的那团泥里滚了一圈的东西,“啊,还没洗。”
容远龟毛洁癖且爱惜物品,况且这件大氅是他那十二层华服中最重要,最体面的一层,若被他看见被自己糟蹋成那样,不知道会不会当场炸毛。
容远脸色不悦,但却也没有说什么,使了个缩地术,消失在房间里。
天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希望他永远不要再来。
*
容远回到了鸣沙室,任凭青风苏眉对着沙盘争论,他却只是喝着茶,默默思索着那兔妖的一切。
但是每次思绪都被她的“你是人臣,我是宫妃”还有“不要去打扰李秀才”打乱思绪。
莫名烦躁。
青风抱着手臂看着沙盘,“这次据说是穷奇亲征,哪怕饕餮也难得好处。”
苏眉摇了摇扇子,“饕餮兵多。”
青风:“兵多又如何?”
苏眉:“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①
青风:“兵在精不在多。”
苏眉:“ 兵家之事本在以多胜少,战场上拼的不是侥幸,是实力。”
青风:“我曾经就一队人灭了一个营。”
苏眉:“所以你才能飞升,这三界以少胜多的战役都被记入了史书,为什么值得记入史书?因为少。那剩下的呢?都是以多制胜的。这才叫常态。”
两人互相争执不下。
容远进来听着两人的争论,苏眉问:“神君怎么看?”
容远道:“穷奇胜。”
苏眉蹙眉摇着扇子,“这是为何?”
容远:“战以力久,以气胜。”②
容远看着沙盘中的妖界,“烛比以狠辣著称,以恐惧威慑敌人,但是,就这点来说,他远比不上穷奇。”
独眼穷奇所到之处尸横遍野,带来的是凌驾于恐惧之上的恐惧。
“其次,穷奇的兵都憋着一口气上九重天:占宫廷,抢灵宝,夺美人。可谓是上下同心。”
“饕餮反之,他攻陷九重天后成天沉溺于酒色,沉溺于大肆收刮灵宝美人,无心朝政,就连战事都全权交予了烛比。”
“烛比虽然善战,但远不如穷奇,更不要说他手下将士,九重天本非他们家乡,谈不上保家卫国,赶走穷奇军功劳烛比独占,分到他们手中的少之又少,也谈不上建功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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