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婴了解他这些小动作,第一、他此刻遇到了棘手的事,第二、他不耐烦,第三、他很生气。
这时候自然是第二种。
天婴打开了最后一个箱子后取出了一个用油纸包好的桃子,将它放进了袖口,她拖着步伐朝墙角走去,准备伸手去拾那件她都不太愿意去碰的衣服时,不敢回头去看容远的脸色。
她可以感觉得到整个房间温度在下降,并非自己的错觉,是真真切切地在变冷。
然后那让她觉得窒息的仙力也再次席卷而来。
她略带几分嫌弃地抱着那团脏兮兮乱糟糟的衣服,看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容远。
他姿势依然怡然,但是表情却不是这么回事。
他继续转着扳指。
很明显,这时候是第三种。
很寂静,寂静得能听见院子里的虫鸣声,一长一短,还有风吹菜叶的声音,沙沙沙沙。
平时天婴觉得悦耳的声音现在都觉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
容远看到了那件不堪入目的衣衫,眉头渐渐蹙起。
他生来爱洁成癖,接近他的人都知道,不会去触他的逆鳞。
自己的物品被糟践到这一步,怕也是头一遭的事。
他幽幽地看向天婴。
冰冷的目光带着审视,语气中带着几分风雨欲来的隐怒:“我脾气并不好。”
天婴一听,生气了。
她抱着那团脏衣服走到他跟前,对着他道:“你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你哪里看得出自己脾气好了?”
容远转动扳指的手突然一顿:“……”
天婴继续道:“你这脾气岂止是不好,简直就是相当糟糕。”
他一生顺风顺水,连饕餮都要顺着他几分,更不要说对他言听计从的青风苏眉,还有那些为了他前赴后继的女人。
这优越的一切铸就了他骄傲,冷漠,没有同理心的性格。
他并不会勃然大怒,但是总有一百个方法让惹怒他的人难过,前世她尝够了。
可这一生,她凭什么还要承受这些?
她看着手中大氅:“我根本不想要你的大氅,是你硬塞给我的,根本没有征求过我的同意!”
容远冷冷看着她,“所以便可肆意践踏?”
天婴想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忍不住笑了一声。
就如当初自己将一颗真心捧给了他,他何尝不是这般的践踏,他却从来不曾认为这样不对过。
果然,现在换在了他自己身上,还仅仅只是一件衣服,他都因此动怒,可见妖说得对,仙真的都是双标虚伪且自私的。
天婴又偏开头冷笑了一声:“这不就是你最擅长做的事吗?”
容远一双琥珀色如同风雨欲来的海面,暗涛汹涌。
天婴却假装什么都看不见,继续一气呵成的道:“望你认清楚自己,你自私,虚伪,冷酷……”
然后她想了想,想了想,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无耻。”
大祭司赞歌想必是听惯了,听听批评也是有利于他的畸形心理扭正的。
天婴一口气说完不去看容远的表情。
说完这番话,她心里舒坦了许多,她是草种容器,容远不会杀了自己,而以容远之尊,还不至于真的放下身段来打自己。
他能对自己做的不过是转身而去的冷漠。
是前世她最怕,也是他最擅长的惩罚。
可是今生,她巴不得他早点滚。
她一气呵成说完这些话后,把那大氅往地上狠狠一砸,然后拍了拍手,对着坐着容远道:“好了,你可以走了。”
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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