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还是有些分寸的。
但是……
她看着散落一地的贴身小衣裤,再看了看椅子上闭眼揉着眉心的容远。
她脸色也有些挂不住,道:“要不神君大人回避一下。”
容远悠悠倒了一杯凉水:“不是第一次见。”
天婴想起上一次来,自己的肚兜还挂在椅子上。
当时自己一心逃跑,顾不得其他,现在倒是有了几分羞耻之心。
天婴不想显得自己一副害羞的样子失了面子,于是道:“神君大人见不得乱,要不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容远:“见得。”
他一边说一边将桌上的十个杯子都倒满了水。
天婴:……
从大漠回来的天婴十分的口渴。
她走到桌前,不客气地一杯接一杯地将容远倒的水喝完,随后将狐裘一脱随地一扔,躺尸一般卧在了床上。
容远将她喝过的杯子重叠起来,“去洗澡,换了衣服再来睡。”
天婴:“我不,我困。”
她眉骨眼眶都带着点红色,眼中虽然带着任性和抗拒,但是那下垂的幼犬般的眼睛让人无法生气。
容远什么也没说,像是默许了她的话。
天婴睡觉前将自己从人间带了的几本话本随手塞进了床头的小架子上。
容远长臂一伸随手抽了一本,漫不经心地翻了起来。
天婴也无心去阻挠他,只是想不通容远这样的洁癖龟毛怪怎么能忍受在这样凌乱的环境,对着这么一个脏兮兮的自己若无其事地看书。
但因为太过疲惫,天婴无暇顾及容远,很快眼睛就搭了下来。
这时候夜已过半,窗外的树沙沙作响,月光从窗中照进,正好照在正在翻书的容远身上。
容远侧目看着已经熟睡的天婴,将合上手中的话本,放回了她床头的架子。
那冷肃的,淡漠的,运筹帷幄的俊美容颜再也绷不住。
他双手撑在膝盖上,额头埋在了手掌之中。
月光之下,显出了一丝易碎的脆弱和萧索。
他无法忘记在水镜中看见穷奇掐着她脖子时,那一瞬间那种吞噬着他四肢百骸的恐惧。
那一瞬间滔天的愤怒,让他想着若她有半分意外,他会让穷奇和他的八万大军为她殉葬。
他厌恶这种感觉,这种不受控制的愤怒和恐惧。
即便他们上一世是有一段孽缘,即便自己对她有那么一点怜惜,也不该这般。
但他告诉自己,这一切只是因为她是草种的容器。
因为他等了草种数万年。
日已过午,就连窗外的重明鸟和比翼鸟都已经回巢歇息。
天婴这才用手揉了揉眼,缓缓坐起来,身上的丝被滑下。
她看见桌上有着胡萝卜糕,梨花酥,还有一串……糖葫芦。
她以为自己眼花,掀开了腿上的丝被,跳下了床。
这胡萝卜糕,梨花酥与京城一品阁的有几分相似,但是又比一品阁的更为精致,上面的装饰也都是滋补的仙草。
至于糖葫芦,她想着里面酸涩的味道本拧了眉头,但是她发现这和在京城吃的不一样,糖衣下面包的是草莓。
她拿起糖葫芦咬了一口,草莓香甜的果肉和汁液溅入了口中,再也不是那又酸又涩的山楂,就连心也是甜的。
天婴隐隐觉得有些奇怪。
然后一想到那些幻灵子,突然想起了当时自己在京城收到的那些礼物,难不成……是容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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