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说:“现在就去。”。
正如唐梨所说,Mirare-In顶层的那场熊熊燃起的大火,只不过是一场表演罢了,作秀性质更甚于实际作用。
顶楼之上,风声呼啸而过。
万丈高楼的边缘,正摇摇晃晃地走着一个人,她身上没有丝毫防护措施,就这样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
凌冽的风吹过耳际,黑发如流苏般散在了风里,从身后倒着向身前涌来,绵绵地将她包裹其中。
“唐梨,唐梨。”
“多漂亮啊…你看得到吗?”
楚迟思仰头望着天空,那里本应是漆黑一片,却被她强硬地涂抹上了许多、许多的色彩。
灿烂,绚丽而盛大,
是她精心准备的礼物。
顶楼的边缘没有任何栏杆,也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只要踏错一步便会坠下高楼,粉身碎骨。
楚迟思倒退着走在边缘上,黑色长靴压着窄窄的石阶,每一步都踩在黑暗之中,踩在危险的坠落边缘。
流溢的风带走了些许烟灰,也吹散了顶楼上那浓烈的血腥气。
除了正熊熊燃烧着的古怪物质,顶楼上面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身体,大部分已经停止了呼吸。
“咳…咳咳……”
银栽倒在地上,手脚都被绳索紧紧的困住,肩膀上的孔洞正汩汩涌着鲜血,浸湿了月光一般的银色长发。
喉腔灌进了砂砾,血气一阵阵上涌,她勉强抬起些头来,淡色瞳仁倒映出那人走来的身影。
楚迟思拎着一把银色金属,眉梢轻挑,漆黑眼睛中火光跃动,蹲下身来看向银。
“很疼,很难受是不是?”
她伸出手来,用金属边缘挑起了银的下颌,稍微歪了歪头:“原来你也是会怕疼的吗?”
银怔怔地看着她,一言未发。
楚迟思扑哧笑了,指节间的金属一滑,抵上了她的脖颈,凶狠地往里压去:“我曾经也很怕疼。”
银张了张嘴,血气溢出唇边,嗓音沙哑地不像话:“楚…楚……”
楚迟思托着下颌,摆弄着手中的金属,向上一滑摆脱了银的脖颈,然后抵在她的眉心:“你在说什么?”
“楚…怜。”
银哆嗦着咽下血。
那声音沙哑得厉害,含混不清,像是被野兽撕裂开喉咙之后发出的“嘶嘶”声,非常难听,非常刺耳。
楚迟思稍有些不耐烦,将手中金属又抵深了些:“说清楚一点,我不认识那个人。”
她看着银的眼神,是天真无邪,却又顽劣至极的孩子,看着即将被碾压致死的昆虫。
她问:“楚怜是谁?”
银有些失神地望着楚迟思,喃喃自语般说着:“楚怜,楚博士,你和她…和你的母亲…真的很像。”
楚迟思眨了眨眼睛,浓长的睫染着火光,分明将瞳孔点亮了片刻,却又倏地熄灭了。
“不好意思,我没有那部分的记忆。”
楚迟思懒洋洋地说着,将声调拖得很长:“你应该去问另一个人,在镜范中存在的另一个名为‘楚迟思’的意识体。”
“那个拿走了美好的记忆,将三万次痛苦的循环,将所有垃圾留给我的人。”
她肆意笑着,声音轻飘飘的:“那个骗我说唐梨在2号的人,害我等了好久、好久都没有等到她的人。”
“那人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你说,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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