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迟思揪着她衣领,将布料都揉皱了,可能因为喘不上气来,所以声音有点结结巴巴,“我不应该碰…碰那把刀。”
她垂着头,喃喃自语一般说着:“我…我不应该有想要割伤自己的想法。”
唐梨又问:“迟思,之前在纹镜里面,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平日里清晰无比,串联成线的记忆,此时此刻变成了一圈乱麻,除了那件事情,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楚迟思鼻尖红红的,唇瓣都快咬出血:“我…我不记得了,我已经记不清了……”
浅淡的梨香忽然靠过来,一个有些温热的东西贴上面颊,触感让楚迟思打了个寒颤,这才发现是她的指尖。
唐梨慢慢摘掉黑色眼罩。
大量光线猛然向她涌来,楚迟思忍不住闭了闭眼睛,被泪水浸湿的睫垂着,在脸颊染开一片漉漉水色。
“没事的,”唐梨柔声说着,一字一句极为缓慢,“你要是忘了,我就再说一遍。”
楚迟思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她。
那双眼睛极干净、又极清澈,眼角染着满树桃花,一闭眼,桃花瓣便簌簌落地。
她肌肤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红,耳尖也沾染着水色的红,面颊被唐梨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捏出个小团子来。
“迟思,我是很在意你的,”唐梨慢慢说着,“我不希望你收到任何,哪怕是极其微小的伤害。”
“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每天都开开心心,不为什么事情所忧虑,不因外界干扰而变得焦躁不安。”
楚迟思看着她,眼睫湿润。
那些泪水被唐梨吻去,她修长的手抚上额间,将湿漉漉的墨发拨去边侧。
唐梨轻声说着:“迟思。”
“伤口就是伤口,没有大与小的区别。这里不是纹镜世界,你没有第二次机会。”
那触碰太轻柔,又太温暖,一下子便将空落落的心填满:“你不能习惯了这一句能重置的身体。”
楚迟思点了点头:“好…好。”
唐梨抚着她额头,又补充了一句:“迟思,你不能养成了习惯,更不能去伤害自己。”
她嗓音绵密,在耳旁轻轻地咬:“迟思,答应我好不好?”
楚迟思胡乱点了点头。
唐梨俯下身,细细吻着她的眼角,蜻蜓点水,却能激起水面的汹涌涟漪。
(……)
温淡的室光落在身上,楚迟思仰着头,四周都是熟悉的家具,她还记得那些装饰品与画作,都是唐梨买回来的。
画框之中空空荡荡,那一幅本应该装在里面的水彩画不见了,本来应该是片寂静的海面,有着一艘小帆船驶过。
画框里面很空,可是记忆却太过于沉重,忒修斯之船坏了又修,修了又坏,早就不是最初的模样。
她需要崭新的木板,光亮的螺钉,漂亮的颜色,去填满那些空缺的地方。
她想要揉着头的手,温柔的声音,耳畔的低语,什么都好,只要那个人肯将她抱进怀中…什么都好。
非常、非常、非常想要。
而她如愿以偿。
那个人坚定地告诉她:无论是怎样的你,我都爱着。
褐金长发散在她的肩膀上,稍有些坚硬的肩骨抵着下颌,可那个拥抱又是如此柔软,温暖到令人怔然。
楚迟思红了眼眶,将她抱紧些。
天色似乎逐渐亮了,乌墨一般的夜幕悄然褪去,窗外被人用颜料涂满,淡淡粉色,温柔水红,还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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