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不已。
那漆黑的瞳仁里,沉着一丝银看不见的东西,或许是有爱意的吧,只不过终究无法与滔天权势相抗衡。
所有人都输得一败涂地。
“楚怜做得太过火了,”唐弈棋冷声说着,“她利用‘志愿者’做毒素实验,私自调动死囚,早就让民众积怨已久。”
银的喉咙忽地涌上一股腥甜,毒素正在蚕食她的生命,血气如水中流沙,每分每秒都在快速消散。
她将血气咽下,目光幽幽,笑意愈深:“唐弈棋,楚怜到底是做得太过火,还是对你来说太不可控了?”
“你到底是为了平息民怨,还是为了扔掉一枚你认为不受掌控,随时可能搅局的棋子?”
唐弈棋,你可真自私啊。
胸口一闷,喉腔中的血再也压不住,上涌,上涌,被尽数喷在唐弈棋的衣领上,染开大片怵目惊心的殷红。
唐弈棋的瞳孔缩了缩,倒映出银浑身是血,死死拽着自己衣领的样子。
她说:“唐弈棋,我诅咒你。”
银眼底满是血丝,唇角还在溢着血。她披散着长发,癫狂而狰狞,仿若血池之中爬出的恶鬼。她说:
“我诅咒你——”
“长命百岁,孤苦一生。”
-
毒药发作,银终究还是死了。
她瞳孔放大涣散,咳了满地的血,五指死死拽着衣袖,倒在唐弈棋的怀里。
唐弈棋坐了许久,直到怀中的人渐渐冰冷,四肢僵硬,才终于抬起手来,覆上她的银色长发,轻抚了抚。
那银色长发沾着血,斑驳的血。
唐弈棋缓声开口,声音浮在安静的牢间,没有任何人能听到,除了她自己:“是的。”
“楚怜确实是我杀的。”
她平静地解释着:“战争已经结束,北盟不再需要一名疯子博士了。为了稳定本就动荡不安的局势与民心,楚怜必须死。”
唐弈棋终究还是正面回答了她的质问,可是银早就死了,没有人会回应她,这个迟来的“承认”也没有任何意义。
牢房之中重新回到一片死寂,她的嘶吼,她的愤怒,她的不甘,她的生命,都随着毒素消失在了风中,再没有任何痕迹。
可悲吗?可悲啊。
却也咎由自取。
逻辑学讲究因与果,可真正的因与果早就纠缠不清,没人知道究竟从何而起,又为什么会落到如今这种结局。
她们三人都何其可悲,死了两个,活着一个,死的两个都是被活的所杀,为权或为利,一场爆炸和一个毒针,最后剩下个浑浑噩噩的人。
也正印证了银最后那一句诅咒:她会长命,没有人陪伴,得不到任何爱意,孤苦地度过一生。。
银死亡的消息被严密地封锁了起来,只有极少数人知情,当然也就包括时不时去“探望”一下她的唐梨。
真是便宜那家伙了。
唐梨撇撇嘴,不过看着唐弈棋最近一副失魂落魄,郁郁寡欢的样子,她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唐弈棋越难受,她越高兴。
日子悠悠闲闲地过着,一晃过了几天,这天唐梨再次接到星政的通知,说是下午会有个媒体见面会,让她准备准备。
“我可以不去吗?”唐梨说,“之前远程连接伤害太大了,我头好痛背好酸天天吐血,面容憔悴眼底发黑,不宜在媒体前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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