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很有主见,一切看他的意愿。”
那不是乘坐基本交通工具便可以抵达的京大,而是将地图缩略成线条才能看到的陌生国度。
姜荔一直很知道怎么讨长辈欢心,可那天她却意外话少,叶芝低声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摇摇头,用食物将嘴巴塞得满满当当。
眼前模样精致的菜品化作一层层台阶,无情地挡在她跟盛予之间,她拼命吞咽也无济于事。
那点点难过在当晚接到盛予主动打来的电话时,便轻而易举地化作一缕晚风消散。
姜荔天真地想,那么多层台阶,迈过去不就行了,总能追上他的,尽管她八百米成绩很差,但终点永远会安静地等在那里。
可后来几天发生的事却像是一场暴雨兜头浇下,不败的花园一夜枯萎,再无生机可言。
电影片尾曲响起,姜荔压下眼底的酸涩,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
天花板上闪过十八岁的盛予坐在小酒馆的露台上的画面,脚边趴着那只醉醺醺的哈巴狗,夜色中的背影沉静落寞。
他说他在京大等过她。
他怎么能做这么揉碎骄傲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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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肆意地穿透落地窗,在地板上分割出几何形状,昭示着今日的好天气。
姜荔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眼皮吸收了太多眼泪,此刻肿胀感明显,连脖子都僵硬地转动不了。
昨晚盛予把她送回海纪山色,一路上都没再开口。
他本就不是会过度表达的人,脸色,声音,目光保持了同一纬度的冷意,没把她丢在路边已是极大程度的容忍。
姜荔回到家没开灯,在窗边的月色里坐了许久。
黑绸般的天幕,保留了四分之一完整度的月亮像极了盛予那天发来的蛋黄形状。
冰块的凉意舒缓了热度,姜荔顺便泡了杯冰柠檬水,杯口刚碰到唇瓣就被一通电话打断。
心口像被轻轻捏了下,她快步走过去,从沙发上拿起手机,看到是时笙打来的电话。
这人昨晚直接消失,凌晨后才回了她的消息,简短的三个字:我没事。
姜荔急急忙忙地按了通话键,贴到耳边。
那边的背景音很嘈杂,她隐约听见了甜美女声播报航班信息的声音,混着乱糟糟的讲话声。
“你在机场?”她惊讶。
时笙低低地嗯了声,“出国。”
“这么突然?”姜荔慌了神,握住手机的指骨收紧,“你什么时候办的签证?是临时做的决定吗?去哪个国家?笙笙,你不要冲动,等冷静下来——”
“我很冷静。”时笙打断她,声线没有起伏,“我上头了很多年,现在终于清醒了,不想再为难自己了。”
基于昨晚的情形来看,姜荔对于这个‘上头对象’心底已有了猜测。
她小心翼翼地问:“陆子昭就是你哥哥吗?”
姜荔知道时笙有个重组家庭的哥哥,平常联系很频繁,也经常会因为哥哥生气难过。不熟悉的人都以为她在谈恋爱,只有姜荔觉出不对劲,但时笙没开口,她也不好问。
对面的人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来,没有如往日那般听见哥这个字就要炸毛跳脚,语气平静地不正常。
“我们的关系很复杂,说不清的。”她苦笑一声,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无奈,“我还用他最好的朋友当借口,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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