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阴影里仰头看他,随即再次毫不留情地笑出声,忍得整个肩膀都在发抖。
“好笑吗?”盛予单手插兜,任由太阳穿透泛红的耳尖,继而表情坦然冷傲地问她。
当时的他能想到的只有姜荔送他的那只傻得要命的狗。
等回过神来,傻得要命的变成了他自己。
姜荔抿唇止住笑,偏过头没说话,脑袋轻靠在麻绳上,视线飘向不远处的教学楼。
镜头的拍摄下,讲台上的中年男人正激昂慷慨地朗诵课文,令她不合时宜地联想起另一道身影。
“我小时候也坐在教学楼外,看过我爸爸上课,就是现在这个角度。”
也许是过于放松愉悦,也许是面前站着盛予,让她忍不住开口。
“是吗?”盛予嗓音低沉,微微偏移了一点,再次帮她挡住灼热的日光,“这么可怜。”
姜荔牵起嘴角,视线垂落在脚尖,连带着声音也落下去,“不可怜,现在见不到才比较可怜吧。”
后半句几乎在轻声呢喃,不保证眼前的人听得清。
姜荔父亲当年发生的意外,盛予略有耳闻,却一直没机会没立场去安慰,此刻绞尽脑汁想法子。
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
鲜活年轻的生命力从教室门口鱼贯而出,预示着录制完成,他们也即将离开这里。
秋千上的人深吸一口气,掩去眼眶内即将泛起的湿润,快速收敛好情绪,故作轻松地张望两眼,“走吧,终于可以回去了。”
逆光中,身形宽阔的人站着没动,即便是低头的角度,下颚线也过于完美流畅。
盛予眉眼低垂,冷厉不再,声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具有安抚性。
“姜荔,伸手。”他说。
姜荔仰起头,脖颈纤细脆弱,眼眶内圈微微发红,她未经思考迟钝地朝他伸出手,手心朝上。
盛予缓缓抬起那只垂落在身侧的手,宽大的掌心自下方托住她的手背,他的手比她的大出许多,稍稍收拢五指便能完全包裹住。
没人知道,他很喜欢她的手腕。
从前姜荔喜欢用胳膊垫在脑袋下睡觉,小臂伸出课桌长长一截,白皙纤细。
那里青色的血管旁有颗小痣,浅淡的红色,像是静止于海平线上的初阳。
盛予拿出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轻轻一放,变魔术似的,小巧的手心上多出了两颗糖。
包装精致的荔枝味道。
正午时分,他们沐浴在夏季奶油般的阳光下。
盛予的后背很晒,后脖颈发红发烫,几乎浸出一层细密的汗,而姜荔被他很好地藏在阴影里。
一大一小两只手交叠在一起,陌生的触感促使皮肤表层的温度攀升,蔓延进细小的血管中,有什么东西正慢慢混入其中。
喧闹声不绝于耳。
手背还贴着手掌,盛予在姜荔呆滞的目光中牵起唇角,慢慢俯身靠近,全身上下带着前所未有的柔和。
“勇敢放下的小朋友会得到奖励。”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好可爱。
太忙了,不能确保多晚更,老婆们可以睡醒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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