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宏毅、丁博明、谭宏、耿乐成……这几个人,都是你当初力保他们留下来的。各地分公司跟昌越集团的全面合作,也是你一手推进的。那么, 他们收受贿赂跟昌越签订不合理合同,利用合同漏洞做假账, 挪用公款中饱私囊的事情,你到底参与了多少?”
彦卓没有问他“知不知情”, 而是“参与了多少”, 因为他根本不相信彦明睿是毫不知情的。
这样明显的合同漏洞, 即使没有被总部的法务经手过, 也一定会有其他人发现不对, 向上报告。
无论是报告到了彦明睿那里彦明睿却置之不理, 又或是在消息到达彦卓这里之前就被人截下, 这其中怎么都不可能少了彦明睿的手笔。
彦明睿盯着自己这咄咄逼人的亲生儿子, 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彦卓知道他不会主动承认,于是又从散落在桌上的纸堆里随手抽出来一张,拍到了彦明睿的面前,客观冷静地陈述道:“财务部抽调的各地分公司上个季度的收支明细,净利润为负、始终需要总部拨款支援才没有倒闭的这些分公司,无一例外,账面上全部都有数笔大额支出,名义是支付给昌越集团的‘补偿款’。而这些分公司的负责人,又无一例外,都是你无论如何都要保全的这些‘元老’。”
彦明睿沉默片刻,才道:“合同有一些小问题,我是知道的。但我得知的时候,合同已经签订完毕生效了,我也没有办法干预,毕竟违约金是很高的,跟昌越集团的合作也很重要,为了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得罪昌越集团,是很不值当的买卖。但你不能武断地将分公司的经营不善归因于这笔补偿款,也不能简单粗暴地归咎于分公司的负责人。做假账挪用公款这种罪名,现在也只是你的揣测而已。”
他的语速很慢,甚至听起来已经有了一种迟钝的感觉,但彦卓知道,这正是他的大脑在高速运转,思考措辞和应对方案的表现。
但彦卓当然不是毫无准备就贸然登门的冒失性子,转手又抽出另一张表格来:“揣测?”
“六月二十八号,丁博明负责的分公司要接收当地的昌越集团分公司提供的一批货物,总计六百七十吨。不过有些奇怪的是,这六百七十吨货,居然一吨合格的都没有,全部被退了回去。而按照合同,分公司需要为退回这批货物的举动向昌越集团赔付补偿款,也就是说,仅仅这一次,这一家分公司,我们就凭空损失了九十多万的货款。”
单单一次交易就已经给公司造成了这么大的损失,那么一个季度,一年之内,甚至十年、二十年之内,全国各地那么多家分公司加在一起,他们到底损失了多少钱财?不用细想,就知道这简直是一个天文数字!
彦明睿闭了闭眼,显然并不是完全对彦卓的话无动于衷。
然而,再睁眼时,他已经恢复了那副平静的面孔,淡淡道:“分公司也是集团的一部分,既然是以集团名义售出的商品,为了集团的声誉和口碑,要求严格一些无可厚非。”
六百七十吨货物中居然没有一吨可用,这样荒唐的事情,这样巨额的损失,竟然也能被彦明睿一语带过轻飘飘地解释过去,彦卓几乎要被气笑了。
好在,他并不是来听彦明睿解释的。
“不过,这还不是这件事情里最有意思的地方。”
“最有意思的是,丁博明负责的这家分公司,跟当地的昌越集团分公司距离并不算近。货车司机就算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连轴转二十四小时,一天之内也只能跑上八个来回。”
彦卓将一份复印件摆在了彦明睿的面前,指尖轻轻点上了某处,示意对方重点注意这里。
“根据当天的公司车辆记录,丁博明只派出了这一辆货车,出厂时间是早上九点,归厂时间是下午三点。而这辆货车是一辆中型货车,最大承载吨位是……14吨。”
按照两地的距离来推算,这个时间只够货车司机到昌越集团分公司往来一个来回的。这样短的时间,又只有一辆最多只能承载14吨货物的中型货车,它是怎么把这六百七十吨“不合格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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