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得到片刻安宁,他好似躺在夜晚一叶扁舟上,枕着一江春水,晃晃悠悠酣眠。
席亭舟工作告一段落回到办公室,祝理拿着文件袋从外面回来,额头上汗涔涔。
“快给我喝口水,累死了。”祝理忙着调查偷拍,又要兼顾本职工作,一个人快劈成两个人用,夏日炎炎,愣把他跑瘦两斤。
大口大口灌下水,祝理总算活过来了。
席亭舟翻看他带回来的文件,“藏得挺深。”
偷拍调查结果基本没啥可看,狗仔拿钱办事,关于给钱的人,对方并未露面,当初打给狗仔的号码已经是空号,打钱的账户同样调查不出有用的信息。
泥鳅一样滑。
席亭舟随手把文件扔到桌子上,“查下我身边的人,提前派狗仔过去蹲点,想必知道我的行程。”
祝理诧异抬头,表情嫌恶,“妈的,真恶心,别让老子逮到。”
席亭舟余光瞥见另一个文件袋,伸手打开,掉落一桌子照片,全是他,眼神陡然阴沉,“谁在调查我?”
祝理一拍脑门儿,“你说巧不巧,对方找的人和我是同一个,咱不仅是老客户,还是大客户,人家特意卖我一个面子,告诉我的。”
“就这小子。”祝理扒拉出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年轻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搁台上跳热舞,底下群魔乱舞。
“谁?”席亭舟确定不认识。
祝理心虚瞟他,席亭舟眯了眯眼,“坦白从宽,不扣你工资。”
“好嘞!老板大气!”祝理拍拍胸口,朝他竖起两根大拇指。
“杨老爷子的老来子,杨乐安。”祝理缓缓道来,“事情得从您和贺总喝酒那天说起。”
席亭舟听完全部,头顶黑云压城,阴测测道:“所以因为你沉迷游戏,忽悠星泉大晚上一个人去接我?”
祝理瑟瑟发抖,我说了那么多,合着您只听到了这句吗?
“你工资没了。”席亭舟冷声道。
祝理险些哭出来,说好了不扣工资呢?再说方先生作为成年人,别说接您,就是玩乐也去得啊!
灰溜溜离开办公室,祝理感觉自己得给老林打个电话诉苦,谈恋爱的男人太可怕了。
席亭舟轻轻推门进入休息间,方星泉蜷缩在被窝里睡得面颊红扑扑。
“也不怕呼吸困难。”席亭舟见方星泉面朝下趴着睡,露出小半张侧脸。
走上前替小孩儿拉下被子,推了推方星泉肩膀,“别趴着睡。”
方星泉不高兴地哼哼,转过头抱紧枕头蹭了蹭,毛茸茸的脑袋,像极了被吹炸毛的狗崽。
席亭舟失笑,想到祝理说方星泉及时出现赶走杨乐安,又宣称丢了价值不菲的手表,让杨乐安进了趟局子,虽然杨家很快把人捞出去,但对于养尊处优的小少爷而言,第一次吃闷亏,气得肺都快炸了。
这不,估计以为送他进局子的是自己,毕竟杨乐安擅自闯入的是他的包厢,找人调查自己,若是个普通人,恐怕准备狠狠收拾一通,以解心头之恨。
伸手替少年理了理凌乱的发,席亭舟眼中笑意渐深,“小瞧你了。”
往日里乖巧可爱,人畜无害的小狗,为了自己露出利爪与尖牙,怎能不叫人动容呢?
或许贺酒说得对,既然选择和方星泉在一起,作为年长的一方,他应该主动迈步,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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