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灼热的呼吸,双唇即将触碰到一起,突兀的敲门声惊得方星泉身子一抖。
席亭舟扶直方星泉的腰,眉心拧起,一秒转变神情,压低声音严肃地朝外问:“什么事?”
“席董,会议时间快到了。”严秘书尽忠职守隔着大门提醒。
当真色令智昏,席亭舟扶额,懊恼自己兢兢业业多年,今天怎么会忘记如此重要的会议,他拍了拍方星泉后背示意少年起身,“我该去开会了。”
方星泉面无表情注视他,闻言挑了挑眉,毫无预兆扑过去把人推办公椅上吧唧一口。
“今日事今日毕。”少年学着席亭舟当初的语气,神情肃穆。
席亭舟沉黑的眸子光影浮动,讶异于少年的胆大,雪白的耳朵悄然红透,强行整理一番心绪,故作淡定把人扶起来站稳,“嗯,我让人给你送些吃的,你自己玩会儿。”
见人没恼怒,方星泉高悬着的心落到实处,随后浮现得寸进尺的念头。
下次是不是可以尝试法式?
想想席亭舟的洁癖,方星泉顿时不大确定,单纯碰一下嘴皮子和你来我往深度交流,貌似跨度不小,听说技术好的人能让对方腿软。
往深了思考后,方星泉不禁开始打退堂鼓,席亭舟很大概率无法接受那样的亲密接触吧,毕竟是深吻,跨入成年人的世界,可不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碰碰嘴皮。
席亭舟带着资料前往会议室,他的秘书进来询问方星泉想吃些什么,方星泉犹犹豫豫好半晌,掀起眼皮郑重其事回答:“樱桃,要带梗的。”
——
晚上洗完澡,席亭舟准备看会儿书再睡,近来照顾方星泉的同时得兼顾工作,没怎么休息好。
“你做什么?”席亭舟双脚钉在原地。
卧室门口,方星泉怀中抱着枕头,眼巴巴地望向他,“席叔叔,我想和您一起睡。”
席亭舟想也不想脱口拒绝,虽说他俩脱敏治疗进度挺快,也很顺利,但没到可以直接跳至最后一步的程度。
大概猜中席亭舟内心想法,方星泉解释:“盖被子纯聊天而已。”
席亭舟心说我也是男人,怎么可能相信你的鬼话。
“我喜欢自己睡。”
面对铁面无私的席亭舟,方星泉耷拉下脑袋,紧了紧怀中枕头可怜巴巴开口:“席叔叔,我睡不着,我害怕。”
席亭舟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住,再讲不出拒绝的话。
两人僵持两分钟,方星泉瓮声瓮气道:“抱歉席叔叔,打扰您了,我这就回屋,晚安。”
他身穿浅蓝色丝质睡衣,转身时清晰可见消瘦的后背,席亭舟猛地拉住他的手腕,瘦得可怜,好不容易养起来的一点肉,生病一场又没了。
席亭舟宛如养不胖小猪的农户,愁容满面,暗自恼火。
“怎么不早说?”把人领进屋,席亭舟给他热了杯牛奶。
牛奶温度恰好,既不烫口也不会凉胃,方星泉双手捧着杯子慢慢喝完。
席亭舟每天在医院守着方星泉,自然清楚他常常做噩梦,暗暗谴责自己粗心大意,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养小孩儿果然不是件容易事。
席亭舟洗个杯子的功夫,回到卧室就瞧见闹着要和他一起睡的少年,窝在沙发上闭眼酝酿睡意。
他站在门口许久,说不上来心头究竟何种滋味,其中有一种情绪最为明显。
——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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