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委屈地红了眼眶,凤眼浸泡在潮湿的水雾中,声音由颤抖到失控,逐渐带上哭腔。
“是我做得不够好吗?”纪鑫哽咽道:“我没有您的聪明才智,做不到随随便便拿高分,我真的非常非常努力了,我是个平凡人,仅仅想够上您的衣角,就已经花光我全部力气,或许在您看来不值一提,但这真的是我目前为止能够交上的最好的答卷。”
“ 我以前获得的教育资源真的很差,我努力做到最好,可到了这边,我却是倒数,舅舅您知道我的同学是怎么嘲笑我的吗?没有老师喜欢学习成绩差的学生,对我没有好脸色,我鼓起勇气去问题,老师会嘲笑我怎么问出这么简单问题。”
纪鑫的眼泪吧嗒吧嗒砸向地面,“我不是天才,一直靠自己单打独斗咬牙坚持,我不清楚是否因为上次会所那件事您对我有误会,所以不愿意参加我的升学宴,但您是我最敬重的长辈,我梦寐以求得到您一句夸赞和祝福。”
“我盼了一晚上您也没来,舅舅,您是不是……讨厌我?”纪鑫口中最后三个字说得轻缓哽咽,犹如风中残烛,忽明忽暗摇摇欲坠。
席亭舟沉默片刻,走近纪鑫递上纸巾,“擦擦。”
“谢……谢谢舅舅。”纪鑫打了个哭嗝,眼睛鼻子红红的,活像被大人教训过。
纵然席亭舟和姐姐关系冷淡,却不至于牵连纪鑫这个外甥,纪鑫确实很喜欢粘着他,每每望向他的眼睛里溢满孺慕,假如席亭舟有自己的孩子,大概会希望他似这般看着自己吧。
然而,席亭舟不喜欢小孩儿,也不会有孩子,他对纪鑫态度平平,并未因为纪鑫仰慕他有多高兴,傲慢点而言,世上希望得到他瞩目,另眼相待的人多如牛毛,席亭舟不可能个个理会。
席亭舟不近人情地开口:“我早回绝过你母亲,没空参加你的升学宴,她没告诉你?”
纪鑫身体僵住,和着他情感充沛,泪如泉涌,全当对牛弹琴了?
快速反应过来,纪鑫小幅度摇头,呜呜咽咽道:“妈妈说您一定会为我感到高兴,不会不来的。”
“哦,那是你母亲撒谎。”席亭舟抓重点的能力一向很可以。
纪鑫喉咙一梗,席亭舟就差没把「与我无关」写在脸上,他打从心底里费解,席亭舟既然能坐稳集团董事长的宝座,情商怎会如此低?
抬手看了眼手表,席亭舟不打算继续和纪鑫浪费时间,“男子汉大丈夫,应当胸怀宽广,少为此等小事哭哭啼啼。”
纪鑫仿佛吞了数只苍蝇,难受极了,这副钢铁直男的口吻,简直叫他怀疑人生,席亭舟才二十八岁吧,为什么和上一辈大族长一模一样?
“好……好。”纪鑫算计落空,哭得眼睛疼,反被教育了一通,胸口憋闷得要命,气得手直抖还不敢叫人发现。
席亭舟返回方星泉病房,心梗的纪鑫迟钝地意识到,这个时间点席亭舟在医院干嘛?
究竟是席亭舟本人身体出了问题,还是别的什么人,而且这个别人又是谁,能让席亭舟留院照顾。
纪鑫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兴许有机会逮到席亭舟的把柄。
整理好情绪,纪鑫迈着瘸腿企图追上席亭舟,然而男人腿太长,走路太快,一会儿便消失无踪。
纪鑫在原地兜兜转转碰运气瞎走,尚未痊愈的腿开始作痛,不得已停下脚步靠着墙休息,前方VIP室闯入视线,需要登记刷卡才能进。
原地站了半晌,走廊上仍空空荡荡。
即使没亲眼目睹席亭舟进出,但纪鑫莫名笃定席亭舟在里面。
席亭舟身上穿的常服,大概率不是他自己生病,而是旁人。
会是谁?
纪鑫咬了咬下唇,一边往回走一边琢磨。
他记起外界盛传席亭舟有个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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