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泉,叫李大娘。”
方星泉乖乖点头,朝人打招呼:“李大娘。”
“诶哟, 好好好。”李大娘喜笑颜开,村里孩子皮实, 哪见过方星泉这样细皮嫩肉,通身贵气的少年。
气温持续升高, 蝉鸣阵阵, 周围绿树环绕倒凉爽,老人小孩坐在大树下摇着扇子乘凉。
施工地四周开阔, 没有遮阴的地方,工人们已经工作许久, 挥汗如雨,皮肤被火辣辣的太阳晒得油亮,房子修建接近尾声, 方星泉虽然没亲自来工地, 但常常和梁守国开视频会议, 索性实物同图纸相差无几, 梁守国监督还算到位。
“星泉, 你真要进去看?”梁守国担忧, 方星泉脚上的鞋子他三五不时就听外甥念叨,好几万呢。
方星泉接过梁守国手中的安全帽熟练戴上,“嗯。”
“梁叔麻烦您拿纸笔记一下。”
梁守国一头雾水,稍后他便明白了纸笔的作用,他与工友眼中百般满意的房子,在方星泉眼中哪哪儿都存在问题,不愧是考了737分却说还行的狠人。
其实出现问题的地方,大多因为两人观念不同,通俗点讲就是方星泉脑子里的知识已经更新多个版本,梁守国还停留在初始版本。
梁守国的知识通过自己实践得出或者老师傅传授,运用多年,并且没出现任何问题,突然一个比自己儿子还年轻的小孩儿告诉他,你这样做不行,得按照我的方法来,显然很难接受,反而认为错的是对方。
像梁守国这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所以工地上经常会出现自说自话的施工师傅,不按图纸办事,笃定自己的方法更简单,更牢靠,小问题还好,假如出了大麻烦才是追悔莫及。
方星泉耐心与梁守国交流自己如此设计的原因,这里为什么更适合使用这个,两个小时过去,还是梁守国注意到他嗓子哑了提醒他歇一会儿喝口水。
抿了抿干涸的唇,碰到早上的伤口,疼得他皱了下眉,同时翘起唇角。
梁守国要给他找椅子,方星泉一屁股坐石头上,半点不讲究,看愣了一众人。
“梁叔,您坐下休息不用管我。”方星泉动作随意却不粗鲁,旁边的工友见状笑呵呵同他搭话。
“小伙子,你是梁工家亲戚?”
方星泉抬手抹了把汗,梁守国张嘴要介绍他,方星泉先一步开口:“对,我是他侄子,放暑假过来玩几天。”
工友们自然没怀疑,毕竟这种事实在常见,偶尔工地上会出现几个年轻小伙子,基本是他们家中亲戚或者同乡的孩子,有打暑假工的,有跟着出来讨生活的,方星泉样貌生得好,衣服料子一看就不便宜,肯定是来玩的。
梁守国压低声音,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以后时机合适了再说,我若照实说,以我的年纪,除您之外谁敢信我?别房子没建好,人全跑没了。”方星泉并非妄自菲薄,现实如此,一群大老爷们儿看见总设计师是个毛头小子,多半以为他是富二代玩票闹着玩,总归不大可能相信他有真才实学。
修房子出了事,没砸到人就够赔了,如果砸到人可不得倾家荡产,大家出来混口饭吃,谁赌得起。
梁守国沉下脸认真思考,方星泉的顾虑是对的,正如他不会告诉顾客们设计师其实九月份开学念大一,哪怕把T大摆出来也不行。
“我欠考虑了。”梁守国点燃一根烟。
方星泉往旁边挪了挪,梁守国一怔,笑容尴尬,“抱歉抱歉,你闻不了烟味吧?”
“没关系,我不排斥抽烟,家里人比较敏感。”方星泉上一世加班画设计稿,没灵感画不出来,心情烦躁郁闷,很多时候会抽上一根缓解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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