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晚辈,又是太后撑腰的女眷,萧询自不会多加苛责,“行了,腿伤未好,别又磕破脑袋,起来说话。”
江晨曦见好就收,忙起身,因之前磕头用力过猛,眼前一瞬间晕眩,脚步踉跄了几下。
“哎哟——太子妃快快坐下——”
姜德一忙不迭上前扶住江晨曦,生怕她晕在福宁殿,回头他免不了要被太后责骂。
江晨曦手抚额头,重新落座,心里呕得要死,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她也。
萧询晚间饮了几杯酒,眼前之人白如藕节般的脖颈忽的令他有些口干舌燥,他心生厌恶,移开目光。
窗外月色朦胧,屋檐下灯笼里的烛火忽明忽灭,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前朝那些大臣惯会在朕面前装木头人,你也被耳濡目染了?”
话说出口,他才察觉自己语气阴阳怪气,未免被这孩子发现端倪,他故意敲了敲摆在案几上的空杯子。
江晨曦轻轻抬头,面皮一紧,斗着胆子踱步上前。
她见萧询未出声阻止,忙碰了碰桌案上的茶壶,温热的,遂端起茶壶替萧询斟茶。
“皇上,请用茶。”
鼻间充斥着她身上的酒香味,倒显得茶水寡淡。
萧询没碰茶水,转而端详她,“太子妃,你和太子成婚已有三年,太子待你可好?”
冷不丁的关心砸晕了江晨曦,她一脸错愕,怔忪当场,思索萧询的言外之意。
寻常百姓家,公公甚少关心掺和儿子儿媳后宅起居等事宜,更何况贵如天子。
若是太后问她,她知如何回复,可问话的是当今天子,她一时拿捏不住萧询的用意,也不敢有意欺瞒,且这宫里宫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萧询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目睹了她的诧异、犹疑以及破釜沉舟。
他推她一把,“此地无旁人,你但说无妨。”
被隐形的‘旁人’姜德一:“……”
江晨曦眼睫一颤,顺着台阶下,“太子殿下恪守孝道,三年间,臣媳与太子殿下并无逾越——”
她还是清白之身!今夜先在萧询面前透个底,回头她提出和离时,也好多个砝码。
姜德一眼皮一跳,抖了抖眉毛,后又继续作壁上观。
萧询眸光一变,答案与他所猜测的相差无几,如此,那些征兆便有迹可循。
思及太后的耳提面命,萧询语重心长道:“太子妃,太后与朕甚是看重你,以你的聪明才智想要博得太子的欢心,想来不是难事,你与太子年岁皆不小,是时候考虑开枝散叶,为宫里添一添喜气。”
江晨曦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瞪着萧询,哑口无言。
她:“……”
皇上催生,就……很突然……
转念一想,莫不是皇上自己不想生娃,所以把大周下下代储君重任交给了她和萧承翊?!
荒谬。
萧询被她吃惊的反应逗笑,她性格内敛,甚少当众做出如此活泼的表情。
呵,这姑娘满打满算还未及十九,年岁确实还小。
见萧询难得面带笑容,江晨曦叛逆心起,两眼一眨,瞬间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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