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深宫寂寞,怕月奴无法胜任,后又想着有个人进去陪伴外祖母也是好的,所以才又松动。
月奴吸了口气,小声对母亲说:“娘,您信我,我绝不是孩子气的胡闹,只是思来想去此人最适合罢了,若是觉得不行,你再仔细思量一番。 ”
见女儿说的还算像话,怀宁郡主总算松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便慢慢探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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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皆设大尊,里面放着数十斛,置杯杓,凡路过之人即可恣意畅饮。
月奴从宫里出来,就按照事先约好的往大相国寺市场上而去。
大相国寺虽是寺庙,周围中庭两庑可容万人,加之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长此以往,往来的商旅交易逐渐汇集,大宋四方到京师的货物求售、转售他物者,必从这里往来。
月奴一眼就瞧见了竹娘站在大相国寺僧房外围的屋檐下,头戴帏帽,踮着脚尖等她。
月奴悄悄从她右侧绕过去,学声猫叫,等竹娘往右转头时她却故意从左边出现,吓了竹娘一跳,惹得竹娘追着她打:“你个精怪,我还以为是谁家狸猫!”
月奴笑着讨饶,才问她:“大三门上有卖飞禽猫犬之类的,要不去瞧一瞧?我与你买一只狸奴赔罪如何?说不定那里有上品狸猫。”
竹娘眼睛都亮了。她早就想要一只狸猫了,可从前翁翁在家时爹不想她玩物丧志,等翁翁走了她寄住在舅舅家就压根儿没有机会再得到养狸猫的机会。她眨眨眼睛,拖长了声音说:“夫子还说瓦寺珍禽奇兽,无所不有。怎会没有狸猫?”
“嘶——”月奴一身鸡皮疙瘩,大相国寺后面两个巷口就是卢家女学,一抬头还能看见女学里飞起的一角屋檐,她打了个哆嗦,将竹娘一把拉过来,“快别说夫子了,出来玩谁想惦记学里的事。”
竹娘不明白一向考核优异的月奴为何每每都这般排斥学堂,却也不哪壶不开提哪壶,乖顺的跟着月奴往集市深处跑去。
大相国寺的第二、三门皆动用什物,在门庭中铺设彩幕,搭成露屋义铺之类,竹娘和月奴一前一后,嬉笑着穿行在彩布、商铺之间。这些铺子有卖铺合簟席的,一扇扇黑漆描金的屏帏、洗漱器皿摆到大街上,有的店里拉拉杂杂挂着鞍辔、弓剑,当然更多的还是时果、腊脯店,为了应景多有重阳糕、菊花酒之类。
还摆着加了蓬草的蓬饵,大宋有食蓬饵以祓妖邪的习俗,因而重阳节大都摆着蓬饵,月奴见那“周家阿婆食铺”摆着的蓬饵热气腾腾,咕咕嘟嘟向上散发着白腾腾的雾气,一笼屉白白胖胖七八个团在一起,店主在上面不紧不慢撒一层金黄的桂花碎,越发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香气,可以猜到咬上一口定会又甜又糯,说不定咬一口还能尝到蜜做的馅儿呢。
月奴不由自主就住了脚步,竹娘看见还有什么不懂?她笑眯眯住了脚,问那店家:“阿婆,给我妹妹包一块米糕。”
谁知道店家和月奴异口同声纠正:“这不是米糕,是蓬饵。”又同时笑起来,店家切了好大一块糕递过来,见两位小娘子虽然头戴帏帽看不清容貌,可都衣衫华丽,乌黑的发鬓插一朵茱萸绒花,举止间香雾满衫袖。
其中一位头上还簪着一朵硕大的金紫色菊花,急着伸手去拿她手中糕,热气将她的帏帽纱帘吹起一角,露出一张迎风芙蓉般美艳的脸庞,老阿婆不由得一愣,扭身从竹罐里舀出一勺蜜粉浇上去:“小娘子且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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