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嫉恨不已,真是个没品位的暴发户!她固然去不起樊楼,可读书修心,哪里就是铜臭味十足的明月奴能懂得的 ?不过是有个好命投了个好胎,所作所为当真是粗鄙不堪!心里暗恨不已,明面上却仍旧笑着说:“难得明三请客,只不过家中长辈常教诲:常舞则荒淫,乐酒曰酣,酣歌则废德。我不便前往,还请三娘子赎罪。”
她生得娇袅婀娜,又学业优异,待人温和,在男学和女学里颇有好评,此刻一听她所说,一部分人听着有理,又有几人有事,围观的四五十人,最终跟着月奴去的也不过二十人。
见此情景,陈尚柔心里暗暗讪笑:有的人不买你的账!看你还摆阔!她等着看月奴的难堪。
没想到月奴笑嘻嘻冲大家拱拱手:“诸位兄弟姐妹果然仗义,变着法的为我省钱,月奴先谢过大家!”
陈尚柔:……
更气了!!!
樊楼在东华门外景明坊。
五座三层高的酒楼组排坐落,五座楼之间楼上皆有飞桥相连,楼下则有曲廊相通,供客人互相走动,楼上则珠帘绣额、灯烛晃耀,是京城中最好的酒楼。
月奴身后跟着一群小娘子们嘻嘻哈哈上了樊楼,她熟门熟路嘱咐前来招呼的茶博士:“去东楼二层的齐楚阁儿。”
她那信手拈来的熟稔和豪气冲天的气派惊得几位小娘子一唬,卢娇娇先说:“好你个明三,倒是个常客!”
月奴打哈哈:“不过是从前淘气跟着哥哥过来过罢了。”她从前做世子夫人的时候,操持着一府上下的应酬往来,没少叫人与樊楼订些酒席,也没少自己与各家夫人戴着帏帽来此处,因而熟悉得很。
茶博士皂衣白围裙,衣袖挽起来整整齐齐,带着她们上了台阶往二楼去,边走边与她们指点:“对面便是西楼,西楼那面正对着咱们大内皇宫,官家有次见西楼上有人往宫里张望,大为不悦,索性下令将西楼那扇窗都封上。若要看风景,便要上咱们东楼。”
其他人倒好,明月奴先赞:“那可不是!回头洗沐嬉戏被人瞧了去可怎生是好~!”
“被谁瞧了去?”转角的楼梯间,却与中楼的屋檐相对,檐下三位少年郎也由经济领着上楼,打头的那个可不正好是赵祐?此刻正挑起眉毛狐疑的盯着他们,他往月奴额头扫视了一眼,与月奴四目相对,旋即又收回眼神敛目不语。
旁边一左一右跟着宋亮和苏颂两人,宋亮见了月奴眼前一亮,往她身边扫视一圈看见了竹娘,脸刷得一下便红了,苏颂则踮起脚冲他们大力招手,他们三个人生得俊朗秀逸,早有这边的小娘子先羞红了脸。
一起的小郎君与他们三人是同伴的,因而大大方方笑:“何不过来与我们同饮?”
赵祐别扭的哼了一声不回话,扭身就走。还是苏颂大声道:“我们有事要商议,回见!”
明月奴好笑的摇摇头,并不放在心上,小娘子小郎君们也不以为意,只有一两个叹息:“那位冷面小郎君生得真是好!听说是男学新来的学子,也不知道比太子殿下如何?”
月奴斩钉截铁的回应:“太子殿下天下第一美,哪里是卢佑之比得的!!”
坐到席间,点完菜后片刻功夫酒菜便流水似的都上了桌。
先是四冷碟,一个个青色的糖脆梅摆在小碟子里,黑乎乎的蜜姜豉、圆乎乎米白色的澄沙团子胖头胖脑,还有金黄色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豆栗黄。
旁边摆了两壶酒,茶博士还要介绍:“此一为眉寿,一为和旨,眉寿绵长,和旨霸道,随诸位口味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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