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在不明就里的人耳朵里还当是为明宣礼兄妹做主呢,实际不过是为了息事宁人,月奴闻言脸上毫无波澜,反而是明宣礼,立于秋风中,盯着父亲,半响不动弹一下。
石姨娘一阵狂喜,她就知道老爷定会向着自己收拾残局的!她迅速在脑子里盘算一会回房后怎么完美将此事糊弄过去,就在这时月奴忽然出声道:“慢着!”
她踱步走到嫣然跟前,冷冷问:“你所穿轻纱软烟罗一匹也要卖十贯,缝制成衣裳就更贵了,而你所用熏香则是市面上昂贵的翠山青,一盒要五贯,一个丫鬟,怎么能有这么多银两?”
嫣然适才看见了生机,自然一口咬死:“是我自己痴心妄想勾引大少爷的!所用银两皆是我的月钱积攒的!”
月奴冷冷一笑:“我身边一个一等婢女的月钱也不过一两,明府则是五百文,便给你按最高的算,也要一文不花攒一年半。何况,我瞧着你是生面孔,秋兰——”
聪颖的秋兰立刻上前回报:“这婢女是今年夏里才买进来的。在明家不过半年不到。”
月奴背手,闲闲望向明殊:“难不成你从未卖入我家来便在筹划勾引我家大郎?”
她所说合情合理,便是明殊也忍不住暗中叫好。可心里还在想着如何能将石姨娘摘出来。
谁知道下一句月奴的话将他想法彻底粉碎:“说起来,我家是江州外来户,在汴京素来与人无仇,要说是谁站在你背后,也只能是爹爹在朝堂上树的敌人,难不成你是有人指使混入我家意欲搅乱我家,好叫对方得利?”
她躬身向明殊行礼:“女儿素日在学堂里听先生讲,这后宅难免成为朝堂争斗的附庸,事涉朝堂,女儿不敢多言,还请爹爹着人审问。”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三老爷吓得一把攥住田氏的胳膊:“侄女啊,难不成有坏人在暗中窥探我家?”
田氏也吓得惊魂不定,一手拍拍胸膛:“大老爷!这您可得好好查查啊。”
一面又赶紧表忠心:“您在外头做官全家人沾光不假,这有了对手要算计全府我们也认了!一家人嘛,总要风雨共担!”
明殊则是皱着眉头在沉思,他适才只以为是后宅小事,可涉及朝廷争斗,就让他不得不算计一二,如今他正在朝堂上就寇准起复事宜与人昼夜争斗,难不成是这些人干的?
石姨娘吓得不轻,如果明殊将这件事当作朝堂之事,那必定要严刑拷打,甚至还有可能引入官府拷问,那她的阴谋可就彻彻底底的败露了,到时候怎么办?她心如乱麻,不断盘算。
明宣礼则苦涩一笑,他与妹妹熟悉,哪里不知道她那些鬼精灵的点子?父亲面对自己被人算计无动于衷甚至还想息事宁人,而只有动摇了宦官仕途时候才想清查此事的态度让他彻底失望,心不知道沉到哪里去了。
月奴则轻巧一笑,呵呵,且看你们狗男女自己怎么算账!反正此计一出,狗男女今夜有的辗转反侧的,她拍拍手:“时辰不早了,先将这婢女关到柴房,妥善看着,明日清晨在正堂鞭打二十大板,让诸奴仆都来观看,好叫他们熄了那谋害主家的心思!至于后续嘛,就交给爹爹处理。”
说着走到明殊跟前,像个小女儿一般拽起他的衣袖轻轻摇晃:“爹爹说好不好?”
明殊身边虽有一个女儿,却被他娇惯得任性蛮横,哪里有明月奴这般乖巧?他登时就笑了:“也罢,大家都回房去歇息,明日里就照着月奴说的做。”
大势已去,嫣然吓得六神无主,本来她以为再闹也只是家事,便是最后查出来是她的错又如何,石姨娘早承诺了会将她救出来,可却没想到有可能要被送进官府严刑拷打,她忙挣扎着大喊:“是石姨娘!是她送我的衣裳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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