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特别想歇斯底里地跟这一对夫妻吵一架,吵架还不够,他甚至想动手。
喻冉很早就知道弟弟在这个家里过得并不幸福,来之前他也做好了那一家人可能会刁难弟弟的心理准备。但是所有的幻想都抵不过亲眼所见。
他们在这里不过十分钟,可是这十分钟就仿佛是顾屿前二十五年的缩影,在他这个哥哥的面前那一家人都如此对待他,可想而知这个家里只有他们的时候,这一家人又是怎样的嘴脸。
刚才帮着弟弟一起找着属于他的物品的时候,他翻到了一本书。书里有顾屿用铅笔在文字旁边做得笔记,字迹工整清秀,内容也很有自己的思想。喻冉将那些备注逐一仔细看过,发现弟弟看得很认真,笔记做得也很细致,显然很喜欢这本书,说不定以前是当做宝贝一样小心翼翼保护着的,可是如今已经破烂不堪,封面不翼而飞,表皮满是脏痕,内里还被人为撕烂了几页。喻冉捧着那本书时手都在微微颤抖,一滴泪猝不及防地就落在了布满灰尘的书页上。
从储物间里出来,他的双眼还有些红。顾屿看见了问他怎么了,他微笑着解释说里面灰尘太大,打了几个喷嚏。
顾屿抿了抿嘴,其实他心里都清楚,但没有戳破。
喻冉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见顾沣走上前似乎想要搭话,他收起笑,不动声色地走到了顾屿的身前,挡住了顾沣前进的路。
“顾先生,这些年感谢你对我弟弟的照顾。”喻冉笑容很淡,将「照顾」两个字咬得又重又缓,听着像是在感谢,但是在场众人都知道这是句嘲讽。
顾沣果然听出来了,表情有些尴尬,呵呵干笑了两声,硬着头皮客气了两句:“哪里,我是他父亲,照顾他是我应尽的责任。”
喻冉笑意微凉,并没有搭话,自顾自往下说:“不过小屿现在的事业在A市,平时工作也忙,没什么机会回来,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他吧。”
喻冉说完看了眼穆羽炀,穆羽炀会意地从衣兜里掏出皮夹,从里面拿出一张已经填好数字签过名的支票,递给顾沣,微笑着解释说:“顾先生,这里是三百万,感谢你养育顾屿二十年,以后我们会好好照顾小屿,你就不用担心了。”
顾沣低头看着那张三百万的支票,并没有伸手去接。双眉不着痕迹蹙拢了起来,他抬起头,用干笑掩饰了内心的不悦,摆着手不在意地说:“这是什么话,顾屿是我儿子,我养育他天经地义,不需要感谢费。”
穆羽炀挑眉问:“这么说这钱顾先生是不收了?”
“这钱我不能收。”顾沣有些维持不住表面的风度,脸上笑容淡了下去,语气也比刚才冷硬。
以他如今的薪水,三百万也不过是几年的工资,他如何会听不出他们的言外之意。这三百万说好听点是感谢费,说难听点就是买断他们父子关系的补偿款。
自从他们进了家门,顾沣一直放低姿态面对他们,因为他知道无论是喻冉还是穆羽炀他都得罪不起,可是如今他们竟然拿出前想要断绝他们父子的关系,这让顾沣觉得自己被侮辱了,原本就不满的情绪顿时升至了最高,说话也不像刚才那么谦恭和气。
不过穆羽炀见过的人多了去了,再难啃的骨头也啃下来了,根本不把顾沣放在眼里。见他拒绝收支票嘴角的笑容不禁又深了一些,淡定自若地把支票收了回去,笑着说:“既然顾先生不要那就算了,那我们就先走了。对了,顾屿现在名气不同,以免被无关人士骚扰,回去以后需要更换手机号,顾先生以后没事就别联系了。”
顾沣表情一僵,显然是被穆羽炀话里那个「无关人士」气着了,尤其是穆羽炀此刻的表情说不出的嘲讽,心口的怒火蹭得一下就窜到了脑袋,头脑一热,脱口问出:“穆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想让顾屿认我这个爸爸吗?”
谁知穆羽炀也一改之前的友好态度,不以为意地嗤笑了一声,言辞犀利地反问:“顾先生有把顾屿当成儿子吗?在顾屿最需要父亲的那几年你有关心过他吗?现在看儿子出息了倒上演起父子情深的戏码了?”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