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还在抽抽噎噎：“我有错，我刚才……刚才还想后悔来着。”
因为顾朗对她真的很好，好到没话说，亲生父亲也未必能为女儿做到这个地步，而她还在怀疑，在犹豫，当然会让苏诗怡感到羞愧。
顾朗没在意这个，这不就是人在面对未知时的本能反应吗。
他对待事情的态度称得上绝对理性，成功的商业人士都很擅长换位思考。如果是他怀带着秘密，又是苏诗怡的劣势处境，他会将这件事永远埋在心底。
书房里还播放着舒缓的古典音乐，顾朗没急着安慰她，或让她和盘托出，而是给她倒了杯茶。
“放轻松，不要着急。”
苏诗怡端起杯子，小口地吸辍着。虽然她没喝出在拍卖场上天价成交的精品茶和10元一大盒的茶包有什么区别，但冲着它被盛在晶莹剔透的白瓷茶杯里，就应该算是好茶。
放弃分辨茶叶和茶杯哪个更贵，苏诗怡深吸一口气，盯着顾朗桌面上某个角开始讲述她的故事。
和顾朗整理的基本一致，她还省去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比如在福利院里会被老师忽略，上学时总是没人注意到她，出来工作后遇到了苛刻到变态的领导……
她甚至还为此道歉，说对不起欺骗了他，其实她不是李舒曼的女儿。
真是个傻瓜啊。
“没关系。”
顾朗弹弹她的脑袋，“我不是说你骗我没关系，关于你以前是谁的女儿，我并不在乎。这只是一个契机，实际上这个身份并不会改变我的态度。”
参照顾盼，如果没有顾宸，她在顾家能获得的待遇大概和顾雨萱差不多吧。衣食无缺，养尊处优，精致地养一个女孩又能花多少钱呢，顾朗根本不会在意。
他在意的是苏诗怡，现在他可以放心地叫“诗怡”，而不用考虑这是否是她真正的名字了。
苏诗怡虽然猜到了，顾朗也许早就知道这一切，但她还是被对方过于平静的表现震惊到。
难道他，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她并不敢说这个世界是一本说，任谁知道自己只是一本书中的角色，心态都会失衡吧。
但顾朗让她说：“你似乎还有所保留，我希望你能说出来，全部。诗怡，我想知道。”
苏诗怡觉得自己可能形成了一种听话的本能，这个来自顾朗爸爸的要求，让她一下就突破了别扭的心里限制，将她知道的一切，包括系统在内，全部都说出来。
顾朗很认真地在听，即使苏诗怡说，他只是一本书的角色——而且还不是主角时，他的神色也未见变化。
他是相信的，这可以解释为什么顾宸和顾盼身边总能发生一些正常逻辑难以解释的事，以及顾宸的运气过于好了，很多次他以为儿子要狠狠地栽个跟头让他长教训，但他都奇迹般的化险为夷。
但他也不全信，一本主打恋爱的言情小说，没有办法创造一个完整的世界。从苏诗怡的侧写报告和他观察到的内容来看，两个世界之间存在极大的重合度。
顾朗更倾向于，这只是世界在某个节点出现了拐弯，衍生出不同的发展历程。而“作者”，只是世界意志的寄托表达者。
不对，有哪里不对。
苏诗怡脑子里的系统，竟然任由她全部说了出来。在女儿没有说谎的前提下，要么她自己得到的信息也有误，要么，其实系统已经没有，或从来就不具备控制她的能力。
他淡定地以手托腮，故意说：“我对你的系统很感兴趣，正好有个实验室在进行脑电波研究项目，如果将它拆解……”
电光火石之间，顾朗抓住一闪而过的白光。
系统又忘了，这里可是不讲科学的玛丽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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