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近找了棵树爬上去,睁着眼睛过了一整晚。
等第二天看着那熊走远, 这二人才下来, 都顶着硕大漆黑的眼圈,神情颓然。
一落地, 宋越就跌跌撞撞地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江和腿还是软的, 他咬了咬唇,还是扬声问,“宋越,你干什么去?”
宋越脚步没停,声音里带了几丝哽咽,“我要去找阿璨。”
满满当当的惊惧和对江璨给予的安全感的渴求压倒了内心一切阴暗和不愉的挣扎, 他想他一定要扑到江璨的怀里, 哭一哭他昨夜受到的惊吓, 哭一哭这段时间江璨对他的冷漠和忽视。
江璨住的树洞离他们住的山洞也就隔了半个山腰,宋越找过来时, 江璨正踩在溪水里用削尖的木头戳鱼。
他的裤脚高高地卷起, 水流冲刷在白皙而线条分明的脚踝和小腿上, 有种说不出的力量美感。
宋越走得很快,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的,他原本很委屈, 可距离近到可以看到江璨脚背上那颗细小的痣时,委屈变成了胆怯和迟疑。
就像他跟江和所争执的, 宋越从来没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对。
他跟江璨认识十多年了, 江璨从小就是个很护犊子的人, 跟他玩的好的朋友, 如果被欺负了受委屈了,都是江璨帮忙出头。
而小时候瘦瘦巴巴的宋越,显然就是最常让他出头的朋友。
宋越胆子很小,不敢翻墙,不敢打架,不敢争吵,这样怯懦的性子在遇到江璨之前跟之后,是完全不搭噶的两种生活状态。
因为有了江璨,谁也不会再孤立他欺负他,而江璨不论是做什么总能做的很好很优秀,哪怕是高三开学时只有三十分的物理,高考也能硬生生刷到九十分被B大录取。
江璨从来没有要他帮过什么,从来没有说要他站在他那一边。
可江璨是因为江和回来后,自己没有站在他那一边,没有陪他一起,所以不理他的。
…他做错了吗?
宋越仍旧不知道,但他确实后悔了。
在那次《太平》的试镜片场,看到江璨无动于衷的脸时,其实就后悔了。
铺天盖地的悔意击中了他,以至于江璨一转身,就看到宋越张个嘴冲着他哭,扭曲的脸上满是眼泪和鼻涕泡。
江璨:“…”
别说,乍一看还怪吓人的。
宋越抽抽噎噎地,“我、我错了…”
江璨以前对宋越实在太好,以至于他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只要哭着道歉,江璨就会像从前一样耐心细致地哄他,为他解决掉一切麻烦。
然而江璨只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就重新注视着脚下的溪流,并且眼疾手快地戳中一条鳞片闪烁的白鱼,挂到旁边的草藤上。
宋越哭得更惨了,“阿璨…呜呜呜呜…”
江璨:“…昂?”
他这才知道宋越是对着自己哭。
救了个大命,摄像机都还没摘呢,这别是什么新的诬陷方法吧?
谁哭谁有理那种,故意对着他掉眼泪,等出去后瞎说他怎么在摄像头死角处对他大打出手一顿狂揍?
达咩达咩,容他拒绝。
江璨拎着鱼朝溪水的另一边淌,结果宋越锁定式自动拧头,江璨往左他往左,江璨往右他往右。
江璨没法子了,“你有什么事倒是说啊。”
宋越带着哭腔,“阿璨,我之前…我之前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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