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璨挂在树上,看着四处遍寻不得恨恨跺脚的言望,如此庆幸道。
太阳被厚重的叶片遮挡,高处空气也清新,他就坐在树上多呆了会儿。
刚要下来,就看见个穿着戏服的演员和场务从片场过来。
两个人瞧着狗狗祟祟的,近了听了,前者数了两千块钱给后者,说让帮忙过几天给片场里的人买些雪糕冷饮什么的犒劳犒劳。
这种事在寻常剧组里还挺常见,跟各部门老师工作人员打打关系啥的,但因为《小怪物》据点附近没什么大型商场,加上许凌云看顾得严,开机到现在,也没谁捯饬过。
说话的演员也挺眼熟,江璨认出来,是之前因为摄影机什么,和他打赌输了几万块钱的那位。
视线从钱啊什么的身外之物上掠过,江璨闭了闭眼,又想起裴与墨。
从回来到现在,他还没给他发过什么消息。
主要太有碍于恢复心灵的纯洁。
本以为到剧组会好一点,结果这几天眼睛闭上,他不该想什么还是想什么,甚至要更过分,连手爪子都伸衣服里面…
意识到不知怎地又联想到那一碰就轻轻颤抖的雪白皮肤,江璨朝着自己脑壳上就是一下,啊啊啊啊啊不许想,住脑!住脑!
小怪物的剧本一天比一天少,抄写经书的本子一天比一天厚。
过了几天,江璨上午拍完戏,正缩在废弃的道具堆后面吭吭哧哧念经呢,就见场务悄咪咪地叫了个胸牌上写着“兼职”字样的工作人员过来。
接着把演员跟他说的话完完整整地跟工作人员说了一遍,拨了一千块钱给他。
眼睁睁看着两千变一千,江璨不由感慨,我佛慈悲,资本黢黑。
再是晚上。
江璨才吃完饭不久,刚神龙摆尾地成功摆脱掉言望的追随,钻进一个少有人经过的小巷子,拐角处就瞧见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工作人员。
他旁边站着个噌光瓦亮带点黑的脑壳,是负责给剧组送盒饭的地中海老板,工作人员把演员告诉场务,场务又告诉他的要求完完整整地跟地中海老板说了一遍。
并且数了五百块钱给他。
江璨本以为,这已经到头了,毕竟五百多人的剧组,只喝瓶水也要五百块钱。
不料第二天早晨,他坐在无人知会的集装箱上,才抬起头虔诚无比地仰望天空,准备念念有词地清洁自己污秽了一整晚的心灵,又听到地中海老板给他不学无术的小舅子打电话。
接着把演员告诉常务,常务又告诉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又告诉他的话,完完整整地跟小舅子说了一遍。
再转了二百五给他。
…到了傍晚,江璨看着手里写着“小补丁”字样的雪糕,默默掏出手机拨打12331。
就让他,在洗涤自己的同时,也洗涤这肮脏的人世间吧!
夜里十点半。
车流仿佛凝固般死死地堵住。
空中突然飘起小雨,细雨如针,给繁华街道上的所有的光源蒙上一层磨砂玻璃,路人行色匆匆地奔跑着。
听着周边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和脚步声,裴与墨瞥了眼夜幕上被乌云遮挡的星星,微微闭上眼。
忙了一整天的工作,他的太阳穴就像绷紧皮筋般一跳一跳地疼。
十一点。
裴与墨拎着装满文件的包,回到空空荡荡的家里。
花园里没有人收割的白菜泛出枯焦的黄,蜜獾在窝里睡得很香,听到声响时露出毛绒绒的肚皮,尾巴一摇一摇。
他给蜜獾添了些粮食,再回到室内,身后的雨点突然变得大而密集,砸在窗上发出清晰的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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