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虫的狗子捡到多少个易拉罐。
…裴与墨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沈秘书不知道裴总受了什么刺激,就像他不知道为什么裴四只是说江老爷子去见江璨,表情就变得有些遖鳯獨傢说不出的…苦涩。
据他所了解到的资料,江老爷子算是江家所有人里,唯一对江璨好的了。
喜欢江璨喜欢到连亲人的醋都吃?
也不像啊。
要沈秘书用个不恰当的比喻,都有点像早就知道死期,所以在死亡到来前有些绝望而又无可奈何接受命运的癌症病人。
确实像是生病了。
但那种空荡荡的疼和身体的苦痛没有一丝关联。
裴与墨真实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血淋淋地剥离出去,以至于想要低头看一眼是不是有谁剖出他的心。
裴与墨的呼吸微微颤抖,同时,也有种果然如此的释然。
半年来,他和交易的另一方联系极少,所有传递的消息和物件都经过第三方,没有一丝一毫江家过手的痕迹。
可江璨的关系网实在简单。
在江和进入江家后还想要保护江璨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有所求,江家叔伯找江璨是因为还未发布的遗产声明,江璨的养父母找江璨是想要逼他和裴家联姻。
只有重病的江老爷子看似毫无动静。
起初裴与墨也只是猜测,直到今天江老爷子真的出现。
昨天才接到电话结束交易,今天江老爷子就接江璨说要回家…很显然,老人家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并且没有要掩藏身份,表现出明晃晃的阻止。
细密的痛苦撕扯着灵魂,耳边裴四仍在复述着江璨和江老爷子的对话内容。
裴与墨微微闭上眼,心下郁结酸涩犹如吃下一粒甜果,到最后,却发现藏着黄连心。
他隔着玻璃窗看到属于别人的珍宝,喜欢,却没有资格喜欢。
…那如果吞并江家呢?
裴与墨眸色深深,不动声色地想着。
江家如今势微,纵使有江老爷子出山撑着,但也绝不可能事事过问,桩桩经手。
他吞并裴氏筹划了五年,如今大权在握,真动起手来至多两年。
不,一年半。
裴与墨面无表情地认真盘算着,瘦削修长的指尖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他的动作和姿势都矜贵无比,无人知晓风平浪静下即将卷起的旋涡。
但思绪忽地顿住,“等等。”
裴与墨看向裴四,重复他刚刚说出口的话,“江璨说,提到我就会想到不该想的东西?”
裴四不明所以,应道:“嗯,还不停说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裴与墨薄唇微微一抿,眸中划过细碎的愉悦。
他还以为江璨真的全都忘了呢,原来是骗人的…不,江璨不会骗人,他八成是以为做了场梦?
或者觉得都是臆想出来的?
还试图念经,说不定还寻思是自己哪里出了毛病,需要清心寡欲。
跟江璨呆久了,江璨想事情的思路江璨能做出来的事裴与墨闭上眼都能猜到,还有这几日显得格外寂寥的信息箱…怪不得了。
他想着想着,不由轻轻笑起来。
而一旁,沈秘书和裴四直接愣住。
救了个大命,虽然不知道裴总为什么一下不开心一下开心的,但重点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裴总笑。
也不知道是第一次见裴与墨笑让他们受到惊吓,或是裴与墨五官轮廓生得实在过分惑人漂亮。
分明正是盛夏阴雨天,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想到同一个场景,比如第一缕阳光照耀在初融的冰雪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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