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血。
源源不断的湿意从额角,后脑淌出来。
好在不是很疼, 只能感觉到血肉一跳一跳地扯着, 有点麻。
江璨瞳孔微微扩散,近乎恍惚地想, 这是发生什么?
到底没跑过货车, 被撞到了吗?
可这也不是在大马路上啊。
等等,他怎么记得,那辆横冲直撞的货车早就翻了?
很快的,一连串似乎不属于他,却又极其熟悉的画面涌进脑海,混乱而破碎。
江璨看见自己一头撞上了什么车的玻璃窗, 被好心人送进医院。
…他还握住了那个好心人的手, 抱紧了好心人的腿。
紧接着还住进了他的家里, 去了他的公司。
自己很失礼地改变了家里的装潢,说些很自我的话。
甚至还朝他泼了好大一杯水——好心人美得太过出挑, 以至于他以为他使用了黑魔法迷惑他的心智。
他们经历很多类似的奇奇怪怪又有有趣趣的事, 哦, 他还参加了两期野外求生,演了《小怪物》和《太平》。
也认识了很多从前不认识的人。
诡计多端的探险家、假装成野人的盗猎贼、倔强任性从而一脚踩进熊粑粑里的女孩、总是对着他一脸姨母笑的秘书助理、很容易被诓出话但身手很厉害的特工、演技很棒的给他授课的演员、奇奇怪怪的假装成穷得喝不起水的富二代、教了他很多东西脾气很暴躁的导演…
最重要的是,他还和那个好心人在一起了。
蒙着一层似是若非的隔阂, 江璨就像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一场自己演绎的电影。
他看到自己一声声地喊小公主,一次又一次地被匪夷所思的想法驱使做出匪夷所思的事情, 看到他们牵手, 拥抱, 接吻, **…
闭着眼把进度飞快地拉到最后,房间里面孔熟悉的人们告别离开,他西装革履地站在房间里,深呼吸呼了又吸吸了又呼,整栋楼的氧都要给他霍霍完了。
而在脑后传来剧烈的疼痛,失去意识的前一秒,视线还紧紧地望着那个沉甸甸的金色鸽子奖杯,它的顶端衔着一枚亮晶晶的戒指。
笼统地记起大概后,江璨第一个念头就是,裴与墨真是好脾气啊。
起码值得送两个锦旗颁发华国十大好人好事卡的那种好脾气,毕竟要是突然冒出个人说他是小美人鱼、假公主和睡美人,他一定会一拳揍翻对方的头盖骨,送他去见安徒生和格林。
第二个念头就是,到底是谁袭击的他?
江璨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谁那惹了这样的深仇大恨,想半天也就勉为其难想起来个哈代。
在江老爷子发声后,哈代再连微博账号都注销掉了,彻彻底底关死了进娱乐圈的门。
但至于吗?
江璨咬着下唇保持清醒。
砸了那么多下,分明是想要治他于死地吧。
近乎直觉的,意识到有人走近,江璨不着痕迹地闭上眼。
江成地拖着铁锹过来,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差不多了,我看着他,你去挖吧。”
江成仁:“你这才几下啊。”
看了看自家兄长和自己如出一辙的肥胖身体,江成仁有些无语,“早跟你说带点人来啊,我们这要什么时候才能挖好。”
江成地呼吸急促得像肺里藏了个鼓风机,不耐烦道:“这种事叫谁来都不放心,赶紧吧,也快了。”
说着,铁锹落下去闷闷的一声,“再挖宽点就可以了,又没说非要把人直直地埋下去。”
一堆零零散散的黄泥间,是他们费了半个晚上挖出来的坑。
听到这里,江璨就算再迟钝,也不得不相信,江成地和江成仁,他名义上所谓的大叔和小叔想要他的命。
可为什么呢?
江璨自认和江成地江成仁的关系算不上亲密无间,但也绝对没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曾几何时,他们两人被江老爷子摁着用拐杖打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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