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与墨碰到江璨线条分明的腹部, 视线也很快错开。
显然, 他也不能对着这样…兴致盎然的江璨泰然处之。
等裴与墨把衣服重新给江璨穿好,江璨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 喃喃道:“我、我的贞操…”
哦他的贞操也早就没了。
江璨安详地闭上眼, 又睁开。
却发现裴与墨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浴室里水流唰唰淌过,他将洗干净的毛巾晾好,逮着江璨又擦了一遍,才重新坐到旁边打开了电脑。
已经很晚了,江璨看不到摆在床头的时钟,只能从窗外大概的夜色里猜测是十二点往后。
夜色很深, 很快就把方才的热闹气氛吞吃干净。
静谧的房间里, 连病房外护士们来去的脚步声都能清楚地听见。
下午时人多不觉得, 如今独处着,莫名地, 那点藏着掖着的别扭又悄咪咪地探出头。
江璨在枕头上靠着发呆, 他才睡醒, 一时半会儿再睡不着。
慢慢地,目光不自觉往裴与墨坐着的那一小方角落看,耳朵也不自觉地捕捉键盘发出的那些细碎轻盈的声响。
裴与墨脊背挺直, 屏幕上页面不停地往下翻,是打算一整晚这么度过的架势。
捏了把被角, 江璨喊:“与墨。”
裴与墨:“嗯。”
他回过头, 被调暗几度的台灯高高在上地为他漆黑的发丝落了层薄薄的光, 一向低沉压抑的眉眼隐进黑暗里, 鼻尖到嘴唇的弧度漂亮稠艳得不可方物。
江璨垂下眼,弱弱的,“你不回去吗?”
像是很艰难才弄明白意思似的,沉默片刻,裴与墨问:“不要我陪?”
江璨:“不是,是不用陪,其实我感觉还好没哪里不舒服的,你…你不然回去吧?”
声音越说越小越说越没有底气,“我真有事会叫护工的。”
医院很早就给江璨配置了护工,是个中年男人,住的房间就在江璨隔壁。
但一整天下来,因为言夫人和裴与墨的缘故,他做了的唯二活计就是烧水扫地。
好吧,这只是借口。
江璨现在恢复记忆,知道了裴与墨的身份,裴氏总裁,裴家的家主。
搁古代相当于某权倾天下贵族的族长,搁仙侠片相当于最厉害修仙门派的掌门人,搁小说里相当于挥挥衣袖能救下百八十个言情女主的霸道总裁…跑来给他端茶送水还擦身体?
说来可能有点不知道好歹,但江璨很不适应很不习惯,甚至有点不知名的排斥。
当然,身份尊贵是一方面,对于江璨而言,哪怕是个普通的陌生人没拿钱就替他做这些,也会很不适应很不习惯。
不敢透露出了另一方面是,江璨打心底觉得自己和裴与墨没有那么熟。
所以哪怕是说劝人回去休息,话术和心情都客套得有些不安。
他小心翼翼地看裴与墨,后者却很平静地望着他。
裴与墨:“江璨。”
江璨:“昂。”
裴与墨:“你是不是…”
江璨还在听,但话说到一半就没有了。
他茫然地侧耳,“什么?我是不是什么?”
裴与墨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站起身,“那我就先回去了。”
江璨:“嗯好。”
话是这样说,裴与墨仍站在桌前没动。
又过了两分钟,江璨试探开口,“我送送你?”
裴与墨没再说话,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沉默着转身离开。
也不知道是脑震荡的副作用,还是光线太差江璨不小心给看走眼了,他莫名觉得,裴与墨刚刚的表情,有一种极致厚重的悲哀。
沈秘书是二十分钟后到达医院的地下停车库的,远远地,他就看见电梯前的那道清瘦身影,垂着头,看不清神情。
把车开过去,沈秘书:“裴总,您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他还以为裴与墨要再守江璨几晚上呢。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